来到白塔大厅搭乘电梯往上，林姝靠着墙壁等待，脑海里涩情的画面变成了乌之舟最后落下的那个脚背吻。脏死了。
    “叮——”电梯门打开，林姝一如既往来到向导室，塞安自动检测开门。
    今天的阳光很好，直接洒在了室内的地板上。原本空荡荡的桌面放着一株艳丽的夹竹桃和一盒茶叶。
    不用猜也知道是季应枕送来的。
    林姝心情也跟着阳光明媚起来，看了又看，索性给自己泡了一杯，是香甜的花茶，回甘很明显不会很涩。
    讲究。
    至于夹竹桃……找个机会扔了吧。虽然很好看，但不适合摆放。是一种有毒的花，在这个任何东西都会被污染的条件下它的存活率很高，花语被称之为希望。
    这是在阴阳她呢？林姝眯起眼，手指掐着花茎轻轻地捻了捻。
    塞安：“有位哨兵访客即将到达。”
    来活了，林姝看也不看地点击接受，目光依旧在看着手中的夹竹桃，语气随意：“随便坐。”
    耳边响起椅子的拖曳，衣料的摩挲，对方应该是干净利落地坐下了。
    林姝的余光里探进一根如葱如竹的手指，正压着一根雪白的蕾丝丝带，在温和的阳光下似打磨好的玉石。
    林姝慢慢将手中的夹竹桃放在一边，桌下的手摸向警报器按钮。
    她回眸一笑，就见到了昨日的积分卡的主人。——楚鹤然。
    他这次穿着白塔配发的白色制服，与他的身形气质很搭，耀眼火红的耳钉在墨色的发间带出细碎的光。
    楚鹤然抬起手撑着脑袋，将发丝推到耳后，露出修长的脖子上的电击项圈，此时此刻正闪着绿灯。他笑了笑：“好久不见，林姝向导。这个，物归原主。”
    林姝没动，楚鹤然收回手，摊出两个掌心说：“为了留下来我花了好大的代价呢，这个电击项圈是永久的。林姝，现在可以心安了吗？”说着，手指勾了勾脖子上的圈带。
    永久的电击项圈，一般只有无期的刑犯会佩戴，对于普通哨兵是一种侮辱，更何况是s级。
    林姝挪开即将按下警报器的手，拿出止咬器推过去。林姝：“你可是杀了白塔的高层，现在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了白塔的哨兵？”
    楚鹤然用手指将止咬器吊了起来，道：“林姝向导，看样子你还是不太懂s级哨兵的含金量，我杀的那位高层都只是个a呢。还是说……因为弟弟的缘故才让你觉得s级随处可见？”
    说完，蹙眉看向她。楚鹤然：“这个我不会戴。”
    林姝没什么好脸色：“不会戴就滚出去。”简直是在挑衅她，对对对他们s级就是珍宝。
    楚鹤然抿唇，只好拿着止咬器对准嘴往自己脑袋上套，后面的夹口打算直接打个死结，还没戴上脸颊的肉就被坚硬的铁勒出红痕。
    林姝瞥了眼，那么优雅成熟的疯子原来也有不擅长的事。还没进行精神安抚就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实在有些看不过去。
    只好抬手对他招了招。楚鹤然粗暴的动作顿了顿，将脑袋朝她伸了过来，白皙的脸裸露在光下，眼底的红晕被林姝看得清楚。
    林姝拿着夹口将混进来打结了发丝拨开，“哒”轻松扣好。
    回到位置上的楚鹤然看着她又看向一旁的夹竹桃，直到精神安抚结束也没再开口。
    林姝：“好了，走吧。”目光瞥了眼对方脖子上的黄色灯光。
    面前的哨兵却坐在位置上迟迟不见起身。林姝刚想再开口，楚鹤然说话了：“你，很讨厌我吗？”
    林姝顿了顿，这种问题几乎不用思考：“讨厌啊。”
    在楚鹤然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她露出一抹浅笑，对方看着看着居然也笑了起来：“好，知道了。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这一点不会变。”
    说完，站起身和林姝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她的视线。
    他好像是唯一一个明确和她表达喜欢的哨兵。
    林姝收起笑，今天就只有楚鹤然一个人来过，这种悠闲的感觉让林姝不由得有些懈怠。
    在电梯里又碰到了监察官的一行人，他们训练有素，自从楚鹤然那件事之后就没见过他们了，估计这些天也忙的够呛。
    全身都蒙着，林姝根本认不出谁是谁，可监察官有他们的认人方式。
    人挤人挤人，不知不觉间林姝就撞上了2514的后背，在一群哨兵里，她原本还在边缘来着，动作未免太明显。
    2514侧过身将她护进肩膀之内的范围，明明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可林姝就是感觉自己被对方包裹了起来。
    林姝抬头，这么近的距离她的脸只需要偏个一公分就能埋进他的胸肌里。此时此刻只能看见对方的下颚骨。
    “叮——”没有等来开门，连电梯内的灯光都闪了闪。可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慌乱的，在晦暗不明的空间里，林姝被按住了肩膀揽入对方的怀里，这下子来了个彻底接触。
    “别慌，塞安会启动自运行。”脸部贴着的胸腔在震颤。
    林姝知道，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抬起手攀着对方抱住自己的手臂，不知怎的，想起那次在审问室的擦枪走火。
    怀抱着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紧，像是想要把她揉进骨血。
    林姝：“唔。”只泄出一声，对方突然松了手，电梯也恢复了正常运行。
    差点被闷死，电梯门一开，林姝就立刻挤了出去。
    身后熙熙攘攘，一向温和严肃的监察官们依旧在电梯里，他们需要去地下层。在林姝离开后，最后一抹温和消失。
    在沉默里，鹿薇突然开口：“队长……你头上好像落了朵花。”
    2514靠在角落里垂眸，闻言，顿了顿，抬手从发间拿下一朵夹竹桃，轻声解释：“嗯，应该是今天出任务路过那片夹竹桃林时留下的。”说完，又给戴了回去。
    美人如花，原本素净的脸平添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
    “……”鹿薇没再开口，与同事们眼眼相对，又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