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侬【1v1】》 1 捡到阿侬那天,是个闷热的天。 天边黑压压的乌云连成片,轰隆隆的雷声时响时断,随时会将天空撕个大口子。 陆慵牵着阿猫,去附近的超市买猫粮。 临近家门口,几滴雨啪嗒落在眼睫毛上,男人抬手,轻轻抹去,低头对阿猫说:“阿猫,我们要快点回去。” 他不想淋雨,不想衣服黏糊糊的粘在身上。 买完菜的邻居阿姨路过,见男人一脸淡定,好心道:“陆医生,快回家伐,这雨要下大哩!” 陆慵点头道谢,眉眼尽显温润之色,似个好脾气的主儿。 “阿猫,走了。” 他说完,率先转身,却听阿猫在后面喵喵叫,就是不肯走。 陆慵走到阿猫面前,摸摸它的头,神色仍然温柔,语调也很轻。 “那你就淋着吧。” 阿猫忙咬住男人的裤脚,爪子想挠但不敢,只得哀求似的,将陆慵往草丛处拽。 轰隆一声,闪电划过天际,亮光闪过,倾盆大雨落下。 …… 陆慵用另一只手摸摸湿润的黑发,又摸摸身上湿透的衣服,低头瞧瑟瑟发抖的阿猫,随手就将新买的猫粮扔进垃圾桶。 “吃屎吧你。” 那个清风霁月,淋了雨也颇有美感的男人这样说。 落汤阿猫:委屈巴巴jpg. 但它仍坚持不懈,咬着男人的裤脚,拽到草丛边,松开嘴,左右打转。 陆慵鼻尖萦绕着血腥味,却只淡淡扫一眼草丛里的少女,问阿猫:“救她?” “喵~” “佛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喵。” 陆慵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静静看着地上的少女,像在看个死人。 “佛祖也说,少管闲事。” 佛祖:??? 男人转身欲离开,裤脚又倏然被拉住。 这一次,不是阿猫。 少女脸上蹭的到处是血,有些可怖,却盖不住漂亮的眉眼。 她躺在那里,任雨水打落,奄奄一息,却一息尚存。 “求求你,求求你……” 像受伤的小兽用尽全身力气发出的最后一声嘶吼,又弱小又可怜,任谁也狠不下心任之生死。 他是她仅存的希望吗? 陆慵蹲下身,抹去少女面上的血迹,雪白孱弱,宛若幼年时养的那只小奶狗,只是还没来得及养大,就被掐死了。 还记得那双眼睛乌黑发亮,尤其可爱。 他用力掐下去的时候,那双眼就慢慢失去光彩,没有生气,连哀嚎也没有来得及就死了。 多可怜啊,生命那么脆弱。 陆慵的手落在少女的脖子上,他的手修长白皙,似上好的艺术品,许多人说,这双手握手术刀,碰血碰肠子的可惜了,该去弹钢琴的。 他听了但笑笑不言语,只心想,弹钢琴哪有做手术有意思呢。 冰凉的指腹触到温热肌肤,陆慵像被烫了一下,没有收回,轻轻摩挲两下,然后横抱起少女,往家的方向走去。 在那之后的日子里,陆慵想起这天,手上总有隐隐的炙热感。 明明是想收紧的,为何会松开呢? 连陆慵也说不清,说不清心里那点儿惊喜和欲望,恣睢与生长。 毕竟,只是一点儿。 …… 三天后。 阿侬醒来,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周围是陌生的事物。 实际上,连她自己也是陌生的,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赤着脚走出卧室,阿侬见沙发坐着个男人,边上还窝着只猫。 许是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皮肤白皙,眉眼如画,像工笔画精心勾勒的艳绝,却又沾染着山水画的云淡风轻,很舒服的感觉。 “你醒了,还好吗?” 阿侬神色懵懂,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好像,不太好…” …… “我只知道,我是阿侬,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昏睡三天,少女眼里还带着点儿困倦,含着雾气,孩童一般稚嫩又无知。 她身上白色的睡裙,还是陆慵亲手换的。 少女皮肤雪白,但是身上很多伤痕,旧伤新伤,大伤小伤,交杂在一起,很是骇人。 应该是被常年虐待,乘机逃出来的。 脑袋伤了个口子,像失忆,而且智力退化,宛若个小孩子。 是个小麻烦。 但陆慵什么也没说,他端着陌生人的身份,礼貌道:“我是陆慵,我只是在家门口捡到你。” 可能,就像捡只阿猫阿狗一样,捡到了你。 他是这个意思,可能换做其他人会听出来其中意思,但阿侬听不懂,她笑了一下,露出浅浅的梨涡,软软糯糯的,像棉花糖。 “陆 慵”,阿侬还没什么力气,念起他的名字,要在唇齿打转,念完,笑了笑,听起来多情又灿烂。 “陆 慵,陆慵……” “慵 慵,慵 慵…” “慵慵……” 窗外雨过天晴,天空一碧如洗,没有一朵云。 而那个叫阿侬的小姑娘,坐在他面前,像朵白云似的。 于是,陆慵也笑了。 晚上,陆慵照例下速冻饺子,站在锅边,等水烧开。 阿侬就站在边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寸步不离,像只等待主人投喂的狗狗。 突然,脚边来了毛绒绒的一团,阿侬蹲下,面露好奇。 “你好,我是阿侬。” “喵~” “你好可爱~” “喵~” 阿猫还没来得及投入美人怀抱,就被陆慵掐住脖颈,扔到阳台。 阿猫:喵喵喵?是什么扼住了我命运的后脖颈? 是大变态。 入夜,该睡觉了,少女就抱着枕头,跟在他身后,水眸认真又执拗:“慵慵,我要和你睡。” …… 是夜,少女抱着他的手,睡的很熟,全身心交付信任。 她的小脸精致秀气,额角的两道伤痕很瞩目,任谁看着张这么漂亮的脸,也下不去手。 阿猫从房门的缝隙钻进来,却只敢窝在地板,不敢上床。 陆慵从不让别人碰他的床,更别提坐一下,睡一下。 “阿猫”,陆慵轻轻唤它,黑眸却落在阿侬身上,打量着什么。 半晌,他伸手,摸了摸少女粉嫩的脸颊,跟欲望相关的情绪统统暴露,客套的温柔消失在眼里。 “她好香。” 很想,抱一抱,亲一亲。 陆慵这样想,却抽回被少女紧抱的手,去看阿猫。 “喵~” “阿猫,她有点特别。” 阿猫: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特别麻烦。” 当新故事看啦 发4就这样写啦 安心看吧 会努力日更der 前五章可能慢热一点 后期就甜甜甜啦 蟹蟹各位追文的小伙伴啊 这本真的超级对不住的 也会努力写der! 2 这世界有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己的呢? 没有的,陆慵想。 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拥有。 因为,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总会离开。 清晨六点半,陆慵在微微亮光中睁开眼,闻到小米粥的香味,走出卧室。 餐桌上摆着做好的粥和小菜,还散发着热气。 小姑娘蹲在阳台,在仔细看什么,眉眼莹莹如玉,在阳光下,似乎还发着光。 她像春天冒出的第一枝嫩芽,浅绿色的,稚嫩又美丽,让人挪不开视线。 陆慵黑眸还残留着惺忪的睡意,盯着少女晃了神,像被吸引,不自觉地想走过去。 却在两步之后,顿了顿,停下。 阿侬侧身瞥见男人,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梨涡浅浅,耳根红红,像只可爱的小兽。 陆慵也笑,不复之前,眼中清明,是一贯客套的温柔和礼貌。 餐桌上,陆慵喝了口白粥,没有任何糊掉的味道,他有些意外。 “你会做饭?” 阿侬挠挠黑发,说:“阿侬也不知道,应该是会的。” 想来,以前是常做的。 吃完饭,陆慵拦住要去厨房刷碗的少女,将她领到客厅,有些像大人谈话的模样。 “阿侬,你不能一直待在我这儿。” 阿侬又露出醒来时的模样,惶恐地像个孩子,她想拉住男人的手,却被轻轻躲开,落了个空。 反观男人,笑的温柔又疏离,唇角上扬的恰到好处,像精心计算过的一样。 谁也不看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我这里不是收容所,你该走了。” 阿侬没有放弃,抓不到手,就抓着陆慵的袖子,眸光恳切又怯懦:“可我只认识你…” 谁也不记得,谁也不认识。 只认识慵慵,从醒来就对我笑,给我擦伤口,哄我睡觉的慵慵。 “可是,”陆慵轻而易举挣开少女,抚平被弄出的褶皱,低着头,声音又稳又平,事不关己。 “我不认识你啊。” 阿猫不知道从哪儿鬼混回来了,踏着优雅的猫步走到两人中间,发觉气氛不对,又乖乖伏下身体,又乖又怂。 “慵慵…” “不要这么叫我。” 空气一度凝滞,陆慵抬起头,黑眸冷淡又阴郁,薄唇微绷,像是被什么戳中伤处,连伪装也懒得伪装。 “很蠢。” 他说完,却又笑了起来,一如先前,似乎表演了一次变脸。 阿猫瑟瑟发抖…… 这变态又要吓人了。 但阿侬不为所动,指尖有点发抖,想动却没有再动。 陆慵舔了舔干涩的唇,想起昨晚她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像是寻宝贝,他想推开,却控制不住地抱进怀里。 他料她先前经历一定很糟糕,却忘得一干二净,撞坏了脑袋,虽然惶恐,却也欢喜得像个孩子,简单又天真。 不知是福是祸,若是福,那遇上他就成了祸,相反,那也还是祸。 至于他呢? 是福是祸也没什么好细究的。 出门前,陆慵要给阿侬重新换个创口贴,却被小姑娘拒绝了,怎么都不肯换。 可能她认为,换完创口贴,就是真的要走了。 多天真啊。 陆慵还是将创口贴塞到阿侬手里,摸摸她的头,一如初见那般近人。 陆慵是步行去上班的,家和医院离的近,没必要费那点儿油。 路过的邻居和他问好,可见人缘极佳。 只是今天,见他身后跟了个小尾巴,亦步亦趋地,模样漂亮极了,却好像闷闷不乐。 “陆医生,这是?” 有人问。 他淡了眼里的笑意,却还是礼貌摇头:“不认识。” 于是,不认识的小尾巴在他后面跟了一路,在快到地方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一把抓住他的手。 抬头去看他,眼眶里装了满满的眼泪,却咬着唇,不肯掉。 “慵慵,我不能走。” 她说她不能走,而不是不走。 何来不能走呢。 陆慵在心里叹气,想笑,想问这个小姑娘是要做什么大事,拯救世界吗? 又或是,做他的救世主,拯救他。 可他已身陷泥潭,只差两步跌落悬崖,入轮回地狱,哪里还有救呢。 罢了,这一世一遭,他也不期盼。 终究,他没有狠下心甩开那只手,只是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手帕,为小姑娘擦干净眼泪。 “别哭,你伤还没好全,很伤身。” 你看,越来越奇怪了。 明明想将她赶走,可一对上那一双眼,就想对她好,想让她止住眼泪,甜甜地对他笑一笑。 哪里是阳光呢,她眼里全是啊。 那阳光被雨淋,也全怨他。 “走吧,阿侬,我不要你。” 陆慵握住少女纤细的手腕,感受到她跳动的脉搏,迟疑两下,摇摇头,挣开她的手。 “走吧,以后想起来也不用来报答我。” 因为一点儿也不想见你欢喜或悲苦的模样,与我何干呢。 说着,身后忽传来一道女声,打断两人。 “陆医生?” 女人一身黄裙,皮肤白皙,姿态优雅又大方。 与之不符的是,嘴巴里刁了个三明治。 “哟巧了,难得见您迟到一回,开眼了。” 陆慵微微一笑,眉目温润:“不巧,你迟到,我也习惯了。” 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却又能气死人。 于宜翻了个白眼,就这大尾巴狼厉害,一点儿便宜也不让。 余光瞥到男人身后的小姑娘,八卦之魂当即燃烧起来,两步冲到阿侬面前,双眼放光:“妹妹你好漂亮啊!” 这话是真的,于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见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哪哪儿都好看,就是额角两道伤碍眼了点。 想来陆慵不沾桃花,一沾就沾最盛的一朵。 呵,男人。 “是不是陆医生欺负你了?你跟姐姐说,姐姐帮你。” “他不要我了……” 此话一出,于宜卧槽一句出声,内心狂补狗血剧,义正言辞道:“这么漂亮你还不满意?” 陆慵没理,转身走了。 于宜看了眼时间,又不想就这么走,忙给阿侬写了个电话号码,匆匆上班去了。 阿侬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迷惘地望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抬了抬脚,却不知道往哪儿走。 去哪儿呢? 她想起慵慵说的警察局,就一路问找了过去,结果到那儿,一问三不知,人家笔一丢,凶的狠。 “干什么?长得好看就能耍人玩吗!走走走!快走!” 阿侬出了警察局,却找不到来时的路。 她攥紧手心,慢慢向前走,走到一处广场,那里许多父母在陪小孩子玩。 阿侬一个人呆呆站在那里,很碍眼,不时有小朋友撞到她,笑嘻嘻道完歉又跑去玩了。 路上,路过一面大镜子。 阿侬看着镜子里的少女,那模样她认识,头发凌乱,额头全是汗,唇也没什么血色,狼狈的很。 像一朵温室的花,失去了人精心照料,不多时就枯萎。 “你是谁啊…你到底是谁啊……” 想的脑袋都疼了,还是想不出来,阿侬指着镜子里的人自言自语,眼眶红了一圈,却没有哭。 肩膀忽然被人撞了一下,阿侬没站稳,一下子摔在地上,手心擦破了一块,火辣辣的疼。 手里创口贴也不见了,阿侬没顾得站起来就四处找创口贴。 一个好心的阿姨见阿侬去够创口贴,蹲下帮她捡回,交到她手里,问:“小姑娘,你怎么了?” 阿侬不说话,只是紧紧攥着那个脏了的创口贴,捂在心口。 她缓缓展开掌心,看到创口贴被擦脏了,连同上面有个小小的爱心也被踩的不成样子。 她拆开创口贴,贴在手心的伤口上。 那阿姨见了,忙劝阻:“这创口贴脏了,有细菌的,不能贴的呀。” 指尖落在爱心上,小姑娘呜咽两声,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遭全是陌生的人,连她自己也是陌生的。 醒来的时候没有哭,慵慵说不要她的时候没有哭,被撞的时候也没有哭,可此刻却哭成了泪人。 慵慵说,创口贴是爱心的,贴起来就没那么痛了。 可是,好痛啊。 慵慵,阿侬好疼啊。 慵慵这人有点矛盾…后面会解释 他其实 是个变态啊…但是我写不出来 啊写不出那种就很想死 阿侬是因为真的是很害怕而且慵慵对她那么好真的当做全部的希望啊 啊抱抱这章的阿侬 太惨了 揉揉 蟹蟹各位小天使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本曲折的我都无力吐槽 【拍头 爱你们! 3 天黑了,下班的时候,于宜凑过来,八卦地问陆慵早上的事。 “诶那漂亮小妹妹是谁啊?看起来好小,你怕不是诱拐未成年吧。” 陆慵有一点近视,两百多度,上班的时候会戴着,但平时日常活动不方便,总是不戴的。 闻言,男人抬手轻推眼镜,微微遮住黑眸的情绪,笑的一脸人畜无害。 “于医生,我确实不认识。” 身边路过的小护士,个个脸颊绯红,芳心萌动。 于宜:“……” “陆医生您就装吧,反正啊,你肯定会被那个小姑娘吃的死死的。” 丢下一句话,于宜踏着轻盈的脚步走了。 陆慵在家楼下站了一会儿才上去,阿猫挠着门不可耐地凑着脑袋。 男人回来了,小姑娘呢? 它喵喵两声,发出疑问。 陆慵慢条斯理挽起袖子,说起话来也心平气和。 “不要看了,她被我赶走了。” 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速冻水饺,撕开口子,却忘记下一步该干什么。 “喵~” 阿猫轻轻一跃,跳到桌面,爪子轻轻蹭着男人的手臂,琥珀色的猫瞳盛着迷惑。 明明你也很喜欢的。 就像是一个人在黑暗里走了很久,终于有人愿意伸手来牵你。 可你却拒绝了。 为什么呢? 陆慵垂眸,慢慢摸上阿猫的头,轻轻揉了揉,很温柔。 早上他揉小姑娘头的时候,也是这般力气。 他还凶了她,不知道她有没有被吓到。 其实是想哄一哄的,但是忍住了。 “阿猫。” 他的声音低哑又可怜,像笑又像哭,听的人心里很难受。 “她迟早会走,我又何必要留。” 喜欢又怎样,我既喜欢,也可以不喜欢,也可以将那点儿萌芽掐断。 又有何妨呢,疼也疼不了多少。 一个人心冷久了,很难再会热。 她想捂,捂着捂着半途又走,倒不如从一开始冷着好了,人怎么活不是活呢? 不过是少点儿欢喜,少点追求,少点儿热爱地活着。 没有人在乎的。 突然,门铃被摁响,阿猫一跃而下,奔到门口,叫的很欢。 男人愣了愣,才去开门。 打开门,不出意外是阿侬。 她早上出来的时候是干干净净的,像朵白色的茉莉,此刻却将自己搞得很狼狈,脸脏了,手臂磕了,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眨呀眨地,突然弯成月牙状,淬满星星。 那个小姑娘一路磕磕绊绊,终于还是找到他。 陆慵猝不及防,向后稍稍退了一步,而后又向前,抵着门口,眉头微蹙:“我说了,我不认识你。” “慵慵。” 阿侬特别喜欢这样叫陆慵,她觉得大概亲密的人才会这样叫陆慵。 事实上,从来没人敢这样叫过他。 “我…我今天去警察局,但是他们说我是骗子,把我赶出来了……” 小姑娘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把抓住手,眉眼间的情绪忽暗,声音沙哑:“他们推你了?” “不…不是,这是我自己摔的。” 陆慵的手松开,发觉自己的失态,转身进了屋。 阿侬跟着进屋,小心翼翼地站在门槛处,不动了。 “慵慵……” 脚贴着冰凉的地板,阿侬才真正有了回家的踏实感,一颗惶恐不安的心缓缓平复下来,她吸吸鼻子,有点想哭。 “鞋子呢?” 陆慵回头,才注意到少女的拖鞋都没了,两只小脚丫脏兮兮,还磨破皮了,有点吓人。 “走着走着,就没了。” “你怎么没有走没?” 阿侬怔住两秒才听懂,没有听出来其中的刺儿,很认真地说:“我得回来找你。” 脚底被磨破疼的不想走路,但一想到慵慵,再走两步就能见到慵慵,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走回来的。 我得回来找你啊,多让人感动的一句话。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 【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那声音,还在耳边反复回想。 现在想一想,都是可笑的话。 男人黑眸情绪翻涌,喉结微动,像定格在了那里,又像是定回到曾经那个画面。 他走到阿侬身前,不由分说将她抱起,抱到浴室里,垫了块柔软的毛巾,让她站在毛巾上,开始放水。 “衣服脱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阿侬却懵了许久,脸红的要滴血,手揪着裙子的裙摆,说:“慵慵,我能自己洗。” 虽然忘了许多,但这点阿侬还是知道的。 “你身上有伤,不能碰水。” 陆慵弯腰试了试水温,甩甩手,看了眼阿侬,似正人君子,没有丝毫杂念。 被眼神蒙骗的阿侬觉得好像有点道理,乖乖点头。 阿侬很瘦,坐在偌大的浴缸里,环抱着雪白的身体,本就清澈的黑眸被氤氲的雾气渲染,含着一汪水,一眨不眨地盯着陆慵看,纯洁又邪恶,像乖宝宝,也像个妖精。 怕是要来取他的性命。 陆慵喉间微梗,鬼使神差地伸手,抚向阿侬粉嫩的脸颊。 是软的,也是香的,是散发着馨香的味道,勾引他去品尝的。 “慵慵?” 少女的声音如黄莺般婉转动人,惊醒了男人,也是让他心中的猛兽受了惊。 前面陆慵只给阿侬洗过一次澡,后来伤口差不多结疤阿侬就自己洗了。 他的手触到少女洁白的肌肤,心中的火就蹭得旺了一分,手下动作就愈发重了。 “慵…慵慵,好疼……” 少女眼泪汪汪,香肩裸露,曲线姣好,直教人口干舌燥。 你是来救我上天堂,还是拉我入地狱的呢? 陆慵的手沿着软糯沾水的唇瓣,滑过精致的锁骨,向下,是雪白柔软的两团,两点嫣红勾人心魂。 施主,您要去到哪儿? 我想入地狱,作恶多端,且孑然一身。 男人大手掐着少女的脖颈,失魂似的印上少女的唇瓣,慢慢坠落向下,向下,没入水中,没了呼吸。 施主,您再细想想。 细想想… 少女惊恐地睁大眼睛,黑发凌乱散在身后,飘在水中,漂亮极了,恍若海的女儿,是那个最小最漂亮的公主。 她唔唔发出求救,眼里蓄着泪,怕的很,可男人咬着她的唇,似乎笑了,慢慢闭上眼睛。 神啊,我想不透。 是想不透,还是不愿想? 大概是,不愿想吧。 我想去天堂,我想去极乐,我想拥有她。 如此,想透,也是想不透。 就这样,他发了魔似的折磨她,死也不肯放口,终于在阿侬感觉要被淹死的时候,一把将她托出。 “咳咳…慵…慵慵……” 男人轻轻给阿侬拍背,眼里有水也有她,温柔轻漾似三月春水,唇角噙笑,迷人的不行。 他黑发凌乱湿润,白衬衫也被打湿,若隐若现,却带着好以整暇的笑意,斯文又败类。 “都…都是水……” 少女柔软雪白的身体那样美,落入他眼中,就像白羊映入灰狼的眼。 陆慵身体微微前倾,一手撑着地,一手掐着她的下巴,很有耐心地,一点点撬开少女的唇齿。 不多时,他结束这个吻。 “舔干净了。” 他说,情色又旖旎,动人又多情。 阿侬咳了咳,觉得好像真的干净了,神奇地“咦”了一声,黑眼珠乌溜溜地转了一圈,突然一把搂住陆慵的脖子,眼睛水亮亮的,发着光:“阿侬也给你舔舔!” 她的柔软贴着他狂热的心跳,随便蹭两下,就要男人心律不齐,面红燥热。 可那是寻常男人。 陆慵手指微微摩挲少女如玉的雪颈,笑的温润如玉,端方君子,似古代大家的良善公子。 “好,要舔干净。” 温润如玉 端方君子??【狗屁我自己打自己嘴巴 不要·不喜欢·不想亲·正人君子慵 慵慵有点喜怒不定矛盾冷漠还想发脾气不太正常那一挂但是对阿侬就是喜喜喜喜喜喜喜嘻……还很温柔真·温柔 照例蟹蟹各位小可爱 看你们的留言我就要泛起姨母笑啦( ? 3?)~?你们真的太可耐啦! 最近在追剧 就是还懒 对我有罪 么么【超啰嗦 4 阿侬实在是太累了,没经住浴室里的折腾,就被氤氲的水汽蒸的昏昏欲睡。 陆慵只得将阿侬抱到房间,用干毛巾慢慢给她绞着头发。 阿侬的发质很好,黑发又细又软,很像未长大的小女孩,哪里都是嫩生生的。 她模样漂亮,脸颊粉嫩,睫毛还沾着点儿水,挂在那里,很碍眼。 陆慵俯身,捧着阿侬的下巴,轻轻将那点儿水用舌尖卷走,却对少女的柔嫩的肌肤流连忘返,直吻得那出绯红开出桃花。 好生漂亮。 陆慵喟叹一声,却突然难过起来。 愈是鲜活漂亮的事物,他愈是留不住啊。 而阿侬,自是人间也留不住。 “你会走吗?” 你会走吧。 内心明明早已有答案,陆慵嗤笑一声,转头见阿猫踏着优雅的猫步挨到男人的裤脚,乖乖地趴下去,喵喵两声,刷起存在感来。 没关系,你还有我这只漂亮的猫。 它是这个意思。 陆慵眼底却皆是笑,脚微微拱了拱阿猫的肚子,语调亲切:“你丑。” 阿猫:“……” 呵呵老子连喵也不想喵了。 死变态,见色忘猫,老子不爱你,老子爱母猫去! 阿猫矫健的身影消失在窗户边,男人眸光沉沉,望着熟睡的少女。 有人一夜好眠,亦有人一夜无眠。 翌日,陆慵休息,难得睡到太阳高照。 两人吃过早饭,阿侬窝在沙发看电视,陆慵在一旁整理工作上的东西。 说是看电视,却心不在焉地总往陆慵那里瞟,明显的心里有事。 “怎么了?” 阿侬摊开手心,是那天于宜写给她的小纸条,没有弄丢,还好好的。 “我想找她玩。” 阿侬眨眨眼睛,眼里有恳求的意味。 “不许。” 陆慵头连抬也不抬,轻推眼镜,继续专心工作,冷漠的很。 “为什么?我想和她玩。” 对阿侬很亲,而且很活泼,还说让阿侬找她的。 陆慵停下笔,没有盖上笔帽,而是招招手,让阿侬过来。 阿侬乖乖过去,蹲在陆慵面前,一脸期待。 “啊…” 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男人两指掐住,用力不大,却难以挣脱。 “别动。” 他在笑,笑的很温柔,但阿侬就是一动不敢动了。 慵慵笑起来好看是好看,就是颇吓人,像画本故事里的美女蛇。 美则美,但咬人。 陆慵抬手,在阿侬脸上涂涂画画,约过了两分钟,才收手,眼里的笑意愈发肆意。 “你去看看。” 阿侬哒哒跑去照镜子,结果苦着脸回来,说:“阿侬才不是猪。” 陆慵笑的眯起眼睛,问:“不好玩吗?” “不好玩。” “那你来画我。” 他摘掉眼镜,将笔塞到阿侬手里,凑近,闭上眼睛,嘴里说着:“你来画我吧。” 阿侬愣了愣,盯着面前放大的俊脸看,先看浓密的睫毛,再看笔直的鼻梁,又略带粉色的薄唇,盯了很久。 好好看啊…… 阿侬那么对陆慵信任,那么赖着不走,跟这张脸也有很大关系。 那眼睛鼻子,长得实在太好看,太像个好人了。 其实本质上,阿侬是个颜控。 陆慵等了很久,也没等来动静,一睁眼,就看小姑娘身体前倾,整个压在他身上,轻轻亲了他一下。 很轻,很轻,像羽毛拂过一样。 他垂眸,心里在乱撞,面上却没有表情。 “慵慵太好看了,我不舍得画。” 小姑娘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离他极近,脸上画的还没洗掉,看起来像只漂亮的小怪物。 陆慵被阿侬压着向后躺,露出大片白皙的锁骨,眸色发暗,手亲昵摩挲着阿侬脆弱的颈。 那样子,活像魅惑君王的美人,心里打着同归于尽的坏主意。 “阿侬,你会走吗?” 阿侬奇怪,慵慵不是一直赶她走吗,怎么又来问她呢。 “可能,哪一天你的父母回来找你,你会跟他们走吗?” 阿侬想了想,问:“他们是爱我的吗?” 陆慵想说爱,到了嘴边却说:“可能爱吧。” “那我…” 阿侬迷茫起来,为难地看着陆慵。 “到那一天,你就走,知道吗?” 他挽去阿侬耳边的头发,眉眼温柔得像三月的风吹过树叶那般,眷恋又美好。 阿侬想了很久,才说出一句:“我不走。” 陆慵摸摸阿侬的头,想亲她又忍住,喉咙里痒的很,像有什么东西在挠。 他想阿侬陪着他,陪一辈子,陪到老,陪到死,可看着眼前明亮的少女,却又从心底里生出一种卑微难过。 人啊,活一时,是一时。 爱一时,可能又是一生。 想趁着没那么喜欢,趁早脱身,可又耐不住心里的喜欢,想贴近。 她总在诱惑他,在他想脱身的时候,只伸出一根手指,就勾得他没了心神。 本来,已是不奢望什么的人,何必要再生出什么念想。 可眼前人,偏是他的念想。 陆慵失笑,手扶着阿侬的细颈,笑着吻了上去,优雅又迷人。 若有天阿侬醒悟过来,会恨他吗? 恨也好,爱也罢,都是他的就好。 阿侬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手摸在陆慵的腰上,懵懵地打开唇齿,乖顺的让人想摸摸头。 陆慵的吻不太一样,他吻人总带着情色味道,不是想单纯跟你接吻的意思,也不是想粗暴跟你上床的意思,而是用一种亲昵又梦幻的旖旎在你耳边说,我们来做爱吧。 但阿侬不懂这些,她只是单纯因为喜欢才亲人,于是被陆慵压倒在沙发上时,她脑子里也还是喜欢。 处于一种发懵状态的喜欢。 她今天穿了一件胸前扣着纽扣的长裙,男人扣着她的手,密密麻麻的吻落在秀气的锁骨处,向下遇到阻碍,顿了顿。 陆慵很少笑出声,可阿侬发现陆慵在做这些事时,很喜欢笑,而且嗓音很好听。 “我不喜欢扣子。” 他嗓音低哑又性感,还含着沉沉笑意,像酒,也像喝酒的人。 阿侬的眼里沁出些许雾气,迷蒙了眼前的画面,是以,她很没有安全感地握紧陆慵的手。 陆慵将扣子含在唇齿间,舌尖轻挑,失手似的划到少女细腻温润的肌肤上,留下一点儿湿润黏腻,一直蔓延向下,荡起层层水波涟漪。 解到第二颗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去看阿侬。 燥热的午后,狭小的沙发,他们亲密无间,唇齿相依,像一对热恋的情侣。 可陆慵直到,他不过是捡她回家的陌生人,她不过是被他捡回家的小可怜。 他对她有好感,男女之间的好感,想说上升灵魂太扯,可偏偏不得不承认,他被她所吸引,吸引去甜蜜的唇,温柔的发,战栗的肌肤。 可他不敢去了,也不敢上升了,他知后果,也知他摁着一颗动荡不安的心,就要冲破束缚。 可他只能摁着,他是陆慵,他不敢奢望,也不敢拥有。 “对不起。” 他深深埋在少女馨香的颈窝,传来闷闷的一声道歉。 拖更的我该揍 天好热 码字都没激情的哭哭 对叭起各位小天使【捂脸跑】 慵慵还是很纠结这到嘴边的肉吃还是不吃而且现在他其实也说不上来有多爱就是想要一个人能陪着他 【】么么各位 亲亲mua! 5 晚上,阿侬在厨房里待了很久,烧了两个菜和一个汤,香味勾得阿猫从邻居家翻回来了。 阿猫舔着猫爪看着那盘子鱼,猫瞳闪闪发光,显然是蠢蠢欲动。 陆慵从房间里出来,路过阿猫,轻轻拍了下它的头,淡淡唤了声“阿猫”。 “喵呜~” 阿猫怂到不行地跳下椅子,委委屈屈地回窝里趴着,留下一个生气的背影。 人都是老子给你拐回来的,结果连条鱼都不给老子吃,哼!老子不高兴了!(╯?????)╯ 饭刚盛好端到桌上,陆慵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盯着来电人看了一会儿,半晌才接听。 “嗯,休息…好,知道了。” 挂上电话,他垂眸,掩饰眼底翻涌的情绪,却抬头对阿侬露出个笑,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些脆弱。 “阿侬,我要出去一会儿,你先吃。” 阿侬失落地点点头,又听陆慵道:“记得给我留饭。” “好!” 阿侬雀跃地答应着,一直送陆慵到门口,关上门,走到厨房,将下午买的肉放到速冻里。 结果一拉开冰箱的下面,全是速冻饺子,三层满满当当的,大概有各种馅的,饺子包的都很漂亮。 阿猫爬到阿侬的膝头,看着里面的速冻饺子,低低叫了一声,像是在叹息。 “阿猫,慵慵很喜欢吃饺子吗?” 听到阿侬茫然的提问,阿猫眼泪汪汪,被问到了猫心坎去了。 一年四季,一天三顿,顿顿饺子,谁受得了?只有那个变态才喜欢吃! 合上冰箱,阿侬坐到餐桌旁,拿起筷子,脑子里却全是那些饺子。 她眼前忽然浮现出慵慵一个人坐在桌边吃饺子的情景,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是喜欢吗? 可能是孤单吧。 一个人吃饺子,是一件很孤单的事啊。 吃完饭,阿侬找到陆慵新买给她的手机,按着于宜那天给她留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响了很久才接听。 那头传来一道轻快悦耳的女声。 “你好,我是于宜。” 阿侬窝在沙发上,蜷起身子,想到白日里陆慵说的话,鼓起勇气道:“你好,我是阿侬。” “我想请你,帮个忙。” …… 陆慵开车到陆家,路程不长,他故意开的很慢,到陆家时时间就晚了点儿。 他不缓不慢地走进去,俊秀温和的面上带着笑,跟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先道了个歉:“父亲,对不起,路上堵车,迟到了。” 陆国良点了个头,没说什么,让陆慵坐下了。 “哥!你终于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身旁的少年模样俊俏,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拉着陆慵的袖子,动作很亲。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还让人等~” 有女人阴阳怪气地冒了句话,没有人呵斥或反驳。 倒是那少年气愤地转过头去,说:“你闭嘴,不许说我哥!” “也就你整天护着他,也不知道哪来的感情…” 少年又要发话,却被陆国良斥了句“陆钰”,便乖乖缩着脑袋,不说话了。 陆慵不动声色地移开手臂,对那个女人好脾气笑笑道:“婶婶说的对,迟到是陆慵的不对,抱歉。” 桌上静了静,陆国良发了句话:“好了,人都到齐了,吃饭吧。” 陆钰似乎很喜欢陆慵,一直在给他夹菜,不停地说这个好吃,那个好吃,陆慵尝尝。 陆慵笑着点头,却很少动筷,被陆国良看在眼里。 饭后,众人散去,他被陆国良喊到书房,陆钰偷偷跟在他后面,说着悄悄话。 陆慵眼底愈冷,跟着进了书房,将陆钰隔绝在外。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谈个女朋友了,要是谈了就带回家看看,要是没谈,就跟那陈家的女儿处处试试…” 陆慵低着头,安静听完,眉眼温顺,说:“谈了。” 陆国良愣了一下,清咳两声,又悠哉悠哉开口:“那外面谈的啊也不见得好,你先看看陈家的女儿再说。” “父亲,我配不上人家。” “陆慵!你非得让我把话摆明吗!那陈家的女儿你不看也得看,不娶也得娶!” 陆慵勾唇轻笑,抬眼瞧了陆国良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身后,又传来男人的声音。 “还有,你对阿钰什么态度!他是你弟弟!” 闻言,陆慵连理都懒得理了,径直走出书房,陆钰一直跟在他身后,热情地跟他说着话。 一直到大门口,没人了,陆慵回身,他整整比少年高了一个头,轻而易举抓住陆钰的头发,手指用力黑眸冷冽又阴郁,盯的少年胆怯向后退。 “哥…你怎么了?” “知道我花生过敏,还给我夹,嗯?陆钰,你忘了我是谁吗?” 陆慵的话使少年瞬间苍白了脸色,到底还小,他怕的向后退,头发却还被抓着没松。 是啊,他是陆慵,论手段,他比他狠多了。 松开陆钰,陆慵手上拽下了一撮黑发,他嫌脏似的,抹在陆钰身上,带着温和的笑,摸了摸他的头,说:“晚安,睡个好觉。” 盯着男人远去的身影,陆钰的手攥的越来越紧,然后松开,蹦蹦跳跳地回到客厅,一如那个天真善良的少年。 陆慵回到家,打开门,漆黑一片,发现阿侬窝在沙发那儿,可能是在等他,点了个小蜡烛,睡着了。 屋子里很黑,只亮着那么一点儿火苗,照亮沙发上人的模样。 阿侬睡觉的样子很乖,像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阿猫就蹭在她的小腿边,毛茸茸地缩成一团,打着瞌睡。 陆慵慢慢走近,蹲下,拨开阿侬脸颊的发丝,轻轻落下一个吻。 阿侬瑟缩一下,揉着眼睛醒来,怔怔伸出手,想摸陆慵的眼睛,却被反握住手。 “慵慵,谁欺负你了吗?” 陆慵趴到阿侬人身,长腿将碍事的阿猫踢了下去,吓得阿猫一个惊醒,打了个滚儿,以为在做梦。 他也不嫌害臊,就埋在阿侬身上,仿佛找到了归属,嗯了一声,说:“被欺负了。” 阿侬摸摸男人乌黑的短发,认真道:“谁欺负你,我去帮你打他。” “你打不过。” “啊?连阿侬也打不过?” “嗯,谁都打不过他。” “那…那我们俩一起打……” …… 那微弱的烛光亮着,听着两人在沙发上扯来扯去也不知道在扯些什么,少女的细语和男人的温声夹杂在一起,阿猫在沙发底下做噩梦,滚来滚去,像在打架。 许久,传来阿侬又软又糯的声音,让人联想到洁白的云朵。 她说,慵慵,你喜欢吃速冻饺子吗? 陆慵像是困了,眼睛半阖半睁,说不喜欢。 阿侬也被睡意传染,眯着眼睛笑了,说,那以后不吃了,阿侬给你做饭吃。 说着,她也困了,声音愈来愈低,又归于梦乡。 是以,她没有听到男人那句暗哑的“好”,也没有看见男人在黑暗中微红的眼眶。 迷糊中,阿侬感觉颈上有湿润滚烫的液体,嘟着嘴咕哝了句,下雨了。 好奇怪啊,梦里的雨,怎么是烫的呢。 阿猫停止了翻滚,平躺着身子,袒着肚皮,终于不打了。 也许,它打赢了吧。 照例么么么么么各位小可爱晚安 mua! 6 6 - - 陆慵做了个梦。 黑暗里,他浑身是血,却找不到伤口,可疼的实在厉害。 他找了很久,直到听见一道细软夹杂哭腔的声音: “慵慵,我好疼啊。” 是阿侬。 她哭的厉害,说她好疼,声音在耳边反复回荡。 【慵慵,我好疼啊】 陆慵猛的睁开眼睛,低头见阿侬蜷缩着身子,睡的香甜,才放下心来。 窗外,天光微光。 日月交替。 一天又到来。 * 猫粮撒在小碗里,阿侬蹲在地上,摸摸阿猫的头,看它进食。 陆慵神色倦怠地吃着早饭,脑子里还想着昨夜那个梦。 他很少做梦,梦里的东西或多或少影响心情。 阿侬起身,见陆慵状态不佳的模样,想着慵慵会不会生病了,想过去摸摸他的额头。 可是刚刚摸过阿猫的手,似乎不太好。 于是,少女弯着腰,额头抵额头,察觉到正常温度,喃喃道:“没发烧啊…” 陆慵抓着阿侬的手腕,一把拽进怀里,手掐了一把她的细腰。 “怎么一点儿肉也没长?” 阿侬努了努嘴,想半天,拉着陆慵的手往自己胸上一放,不服气道:“我长肉啦。” 男人眸光闪烁不明,感受着掌下的绵软,似笑非笑地样子,有点说不出来的吓人,像积蓄着什么等待发泄。 “我看你是长本事了。” 送陆慵出门的时候,阿侬支支吾吾的想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又张,还是闭上。 关上门,给于宜打了个电话。 她今天不上班,休息。 很快,于宜开车到楼下,阿侬抱着猫在那里等她。 “走吧仙女,跟我回天上吧。” 阿侬扣好安全带,于宜启动车子,载阿侬去往目的地。 “没想到你会打电话给我啊。” “慵慵不让我出去,可是我想找些事情做,只能拜托你帮我找个工作了。” 于宜笑了起来,然后说:“我挺喜欢跟陆医生作对的,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找我好了。” “毕竟,我也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阿侬:??? 怀里的阿猫:喵喵喵? 于宜给阿侬找的是花店,阿侬跟于宜道了好多声谢,她笑的欢快,摸摸阿侬的头,说下午还有约,开车走了。 店长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因为怀孕了,所以想找个人来帮忙。 于是,阿侬开始跟着店长学习。 阿猫乖乖地趴在地上发呆,偶尔起来咬咬阿侬的裤脚。 也有客人来买花,阿侬跟在店长的身后打打下手,挑花扎花,一直忙到傍晚。 要结束了。 阿侬伸了个懒腰,见店长站在身后,摸着肚子,笑着对她说:“小丫头学东西很快,很聪明。” 阿侬不好意思地笑着摆手:“没有没有,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太阳下山了,天边还烧着黄色的云,阿侬突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又露出嘴角浅浅的梨涡,甜的要命。 好像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了呢。 虽然什么也不记得,又或者说是逃避回忆,只是这样生活,也很好呢。 阿侬有时也会想,她曾经的生活会是什么模样呢,是否也有亲昵的父母,要好的朋友,喜欢的东西。 养病的那段时间,她的意识也渐渐恢复,没有先前那么无助。 只是很难过。 是做了什么错事,才会被打的那么厉害呢。 一定是很不好的事吧,自己之前,一定是很不好的人吧。 一朵花从桌子掉到地上,阿侬喔了一声,跑过去捡起,听见身后有声音响起: “你好,要一束花。” 阿侬捡起花,忙答道:“好的,需要什么花呢?” 一转身,却见陆慵好以整暇地走过来,抬手挑了朵桌上剪裁好的花朵,插到阿侬乌黑的发间。 人比花娇。 打量了一会,微微点头,似是满意。 “我要这朵花。” 恢复更新 我缓缓 感觉还是不太得劲】 很怕这篇写下来会有bug【哭 mua 对不起各位那么长时间的坑【360°鞠躬】 感谢? 7 阿侬跟店长打了个招呼,跟着陆慵回到家。 临走还买了一束小雏菊,放在家里的花瓶里。 吃饭的时候,阿侬总盯着那束雏菊看,饭也不好好吃。 陆慵慢条斯理地挽起衬衫袖口,夹了点青菜放到阿侬碗里。 “好好吃饭,不要发呆。” 明亮的灯下,少女唇红齿白,肤色清透,一笑起来让人移不开视线。 “好,吃饭啦。” 可藏着心事,也没多少胃口吃。 阿侬嚼着米饭,想起找工作的事情,又看陆慵也不像生气的样子,一时放下心来。 阿猫也不知跑到哪里去,饭也不回来吃,陆慵只说了句不用管,洗完澡,铺了张白色的羊毛毯到阳台。 大夏天的,阿侬也不知陆慵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洗好澡换上睡裙往毯子上一坐,顿时发出惬意的一声。 裸露的肌肤挨着柔软的毯子,凉凉的风时不时吹过发梢。 “好舒服。” 阿侬缩起身子,像只小虾米,枕在陆慵的腿上,任他的手随意梳理着乱发。 夜幕,一轮弯月被层层云雾遮掩,看不清晰,周围也没有什么星星。 实在不是很好看。 “慵慵,你说,我以前是不是一个坏人啊?” 阿侬闭着眼睛,语调软软的,撒娇一样。 陆慵抬头望着月亮,低头看见阿侬睫毛颤个不停,期待着,忍不住发笑说:“可能吧。” 可能吧。 阿侬立刻直起身,明眸黑发,却是气鼓鼓的模样。 可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 她自己也不知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又要如何反驳呢。 什么也不记得,是惩罚,又或是奖赏。 少女勾着陆慵的脖子,钻到他怀里,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闷闷地说:“我不想当坏人。” 月色正好,风也正好,却不及温香软玉半点好。 陆慵摘掉眼镜,放到一边,黑眸噙着点儿笑和不明,斯文少了,多点败类,随时准备撕掉伪装。 他从怀里抬起阿侬的小脸,低头轻轻亲她的嘴角,又温柔又喜欢,让人实在受不了,心里酥麻酸软起来。 唇齿碰撞间,模糊发出几个音节,凑出一句话,也不舍得离了那甜多说几个字 “那我当坏人吧。” 小姑娘乖巧地张开粉唇,任亲吻厮磨,眼角绯红,身子娇软。 云雾散了,月亮似乎亮了一些。 躺在软乎乎的毯子上,仿佛置身云端,使人生出不切实际的幻觉。 眼睛又烫又水,阿侬鼻尖酸涩,有点想哭,可他一个吻落下来又瞬间被安抚。 陆慵的手特别好看,有时阿侬想,造物主造慵慵时,是不是废了好些心血时日,才造的哪哪都好看。 那双手许是要来弹琴的,骨节分明,修长润泽,用来拿手术刀可惜了些。 可他说他不爱弹琴,也不爱拿手术刀。 那爱做什么呢? 雪白姣好的两团被陆慵揉捏在掌心,却隐忍不发一声,他低头轻笑,见阿侬黑色眼睛湿漉漉,只被诱着上前吸一吸,看看能否吸出水来。 “疼…呜慵慵……” 阿侬指尖泛白,抓着陆慵的后背,留下红色的印子浑然不觉。 眼角被吸疼了,也更红了,阿侬嘤嘤喊着想要抱抱,雪白的肌肤染了点粉色,想让人咬上一口。 “乖点,别乱动。” 摘掉眼镜的男人有点可怕,明明是笑着的,也是温润如玉的模样,不凶,却偏偏让人不敢反驳。 阿侬怯怯,仰起头寻到他的薄唇,亲亲,哭腔浓重:“你都不抱抱我。” 失去记忆后的人,特别没有安全感。 其实,只要一个拥抱就好。 氤氲的水雾弥漫在眼眶,阿侬一抽一抽的,像只吃不到萝卜的小白兔,委屈的才会哭红眼睛。 陆慵今夜不知从哪里借了点戾气,眼神又轻又淡,刀子一样,很让人害怕,仿佛下一秒就要划你一道口子。 “我不抱不乖的人。” 阿侬心儿都在颤。 他还是生气了。 月亮散发着莹莹的光,可也看不清了。 铺天盖地的吻和欲望吞噬着一切。 阿侬觉得好看的手指今晚做了许多事。 它摸过阿侬的全身,滑入湿润温暖的小穴,慢慢往里钻,像一条蛇,钻啊钻,势要钻到人心里去。 “慵慵,我害怕。” 少女哭的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却只能不断激起陆慵的欲望,堕入深渊,无可救药。 他抽出湿淋淋的手指,捏着阿侬的后颈,咬住她纤细优美的脖颈,喘息带笑。 “怕什么?” “你有我怕吗?” 8 阿侬抽噎着,抬手轻轻摸他的眼睛,说:“你别害怕,慵慵,我不会走的。” 她什么也不知道,可什么也知道。 因拿手术刀的关系,陆慵的指腹处生了些薄茧,抚过阿侬肌肤时连带起战栗,不住地抖。 少女的腿根内侧的皮肤尤为细嫩,仿佛能掐出水来。 他也顺势掐出一手水。 欲望抵在少女的柔软,他摁住细腰,才堪堪进去一个头,就听阿侬软软哭了两声,想将他心哭化一般的架势。 可惜啊。 陆慵垂眸,眼里有笑也有泪,手指抵在阿侬牙齿间,淡淡吐出两个字:“咬住。” “慵……” 一点反应的时间也没有留给阿侬,他像只凶狠的豹子,狠狠撕裂一只雪白的兔子,五脏六腑,鲜血淋漓。 疼吗? 疼的。 阿侬被顶的说不出话来,下唇被咬出了一个小口子,有血滴涌出,然后被陆慵舔进嘴巴里。 两条腿被分开,他入的一次比一次深,阿侬仰头望见陆慵绷紧的下颔,颤着声靠近,却只挨到他的喉结,粉唇无意碰到了一下。 她开口说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拼凑成一句话,像蚂蚁似的啃咬在陆慵的脖子处。 “慵慵,我舍不得咬你……” 你像一块糖,被我含在嘴里,我不敢咬下去,怕你疼,哪怕牙齿坚持的很累,我也舍不得咬下去。 陆慵头深深埋在少女馨香的发间,听见她开始哭着说太大了,不行了,禁不住笑了起来,声线又低又哑,磁性极了。 许多年了。 再不曾听过这句舍不得。 如今听见,换常人怕是要潸然泪下来。 可陆慵早已不知什么是潸然泪下,什么是舍不得。 想着,视线却朦胧了,眼角有滚烫的液体滑落。 起风了,树叶沙沙的响。 他抬头,看见月亮。 从地毯捞起软成一滩水的阿侬,他托着阿侬,一边往客厅走一边顶弄着怀中的人。 少女声音又细又糯,黄莺似的嗓子,叫起来特别好听。 陆慵今晚欲望很重,用力很大,亲的吮的阿侬雪白的肌肤全是红印。 绵软娇嫩的两团被蹂躏的不成样子,她轻轻抽泣了两下,说不成了,不成了。 可即使这样,他也没有罢休。 借着微弱的灯光,得以看清少女双手颤巍巍撑着墙,因为身高不够,只得垫着脚尖,可还没被干两下,就软着腿要跪下。 陆慵亲了又亲,咬着阿侬的耳朵,语调带笑,阿侬却知道他面上肯定没有笑,心里冷的很。 “阿侬,你可喜欢我?” 就这样,阿侬说了一晚上的喜欢,说的嗓子干渴冒烟,哑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唇形辨别出那是喜欢。 结束时,少女闭着眼睛,缩在陆慵怀里,不时会抽噎两下,梦魇地睁开眼。 陆慵轻轻拍着阿侬的背,望着逐渐微亮的天光,眨了眨眼睛,缓缓闭上。 “阿侬,你可喜欢我?” 此时恰是世界最安静的一瞬,太阳交替月亮,风停树叶止,连人声也消了,隔到另一个世界去。 他只能听见阿侬的呼吸声。 是喜欢的吧。 患得患失的精神病人想。 然后。 晚安。 【我得了一种无法痊愈的怪病】 【我想得到夜里的月亮】 【为了得到她想要毁灭世界】 短小 写不出来 加上最近在兼职 累的要自闭了 叹气 自暴自弃搓头 对不起 9 - 陆慵小时候养过一只狗。 那是母亲还在的时候送给他的,可惜狗还没养多大,母亲就去世了。 父亲再娶,没过多久生下了陆钰。 那只狗很喜欢陆钰,见了总要蹭蹭他的裤脚。 陆钰也在意料之中的向父亲开口,要走了那只狗。 也说不上多难过。 只是自那以后,陆慵不再喜欢 什么。 阿猫是个流浪猫,自己上门赖着不肯走,某天忘记关门,于是登堂入室住进来。 甚至他连名字也没有给猫取,像个吝啬鬼。 阿侬。 阿侬是他的报答,也是他的报应。 是他人生中唯一应允的爱人。 * 清晨起床时,阿侬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伤心的哭了一小会。 眉眼湿漉漉的,好似雨淋过,可怜又无助。 陆慵来给她抹药,她犟的不行,不让碰,裹着被子,露出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慵慵,我现在很疼,很生气,你先不要跟我说话。” 愤怒却保持着理性。 又软又Q。 想咬一口。 陆慵闷声笑,轻而易举地抽出被子,将少女拢在怀里,裙摆上卷,露出乌青的膝盖。 阿侬双手合拢,虚虚盖在伤口,疼痛使鼻子泛酸,想哭。 “好疼。” 小哭包细声细气地说。 阿侬特别怕疼,哪怕是平日里戳了个小口子,都要呼上半天。 陆慵偏爱她这点娇气样。 指腹挤点药膏,轻轻在膝盖上抹匀,男人一面抹,一面吹气。 他的侧颜精致又好看,下颔线条流畅,薄唇一启一合,沉默着做事,尤其迷人。 可再好看也不能弥补阿侬身体的伤痛。 陆慵又挤了些,甫一碰到阿侬的内裤边,就被蹬一下踢开。 她滚到被子里,摇着头说不想涂。 是不是人总喜欢做无谓的挣扎。 半分钟后,阿侬连裙子也被扒掉,赤裸裸地被按在男人怀里,双眸红红,还不认输地蹬着小细腿。 不听话。 陆慵扬起手,半途又抽了力气,不剩多少地拍了下少女的臀部。 还挺有弹性。 他又捏了捏。 阿侬在男人怀里闷闷发声:“你不是要抹药吗?” 陆慵俯身在她细嫩的颈咬一下,一抬眼就看她眼含泪花控诉着自己。 却也毫无负罪感。 拨开内裤,沾着药膏的指尖涂着粉嫩的外侧,慢慢向里钻时,阿侬张嘴咬住了陆慵衬衫的扣子。 口水濡湿布料。 手上微微用力,听见少女甜腻的叫声,欲望渐起。 可你瞧那个男人。 清冷禁欲的像座玉佛,似不带半点邪念,做着天底下最正经的事。 心里的猛兽拍打牢笼,嘶吼喊叫。 谁也不知道。 以为他心里住着朵蔷薇。 又或是什么普度众生的屁话。 全不是。 陆慵喉结滚动,垂眸微眯了下眸子,盯着那朵孱弱粉嫩的小花看了会儿,收回手,用纸巾细细擦拭着手指。 然后给阿侬整理好裙子,用梳子梳顺了黑发,辫了一个好看的麻花辫。 因为辫的过于好看,阿侬气消不少。 吃早饭时,阿侬搅弄着勺子不吃,眼睛不时瞟到陆慵身上。 陆慵细嚼慢咽地吃着,不受影响。 恰巧此时,阿猫悠哉悠哉回来,看也没看桌边的两人,回窝里补觉了。 阿侬见陆慵专注着手上的报纸,偷着猫腰回到房间,还未松口气,就听一道声音响起。 “吃的什么?” 他逼近,阿侬退至墙角,咕哝着不说话。 “小混蛋。” 阿侬错愕地瞪大眼睛,这是她第一次听见陆慵骂人。 带点儿不羁的味道。 还有点好听?? 他指着自己少一颗扣子的衬衫,似笑非笑的,阿侬心里直发憷。 “想看我出丑?” “张嘴。” 阿侬不张。 陆慵笑意更甚,眉眼柔和似三月春,点点头,开始解扣子。 阿侬下意识腿软,张开嘴巴,吐掉扣子,委屈巴巴抱住陆慵的腰。 “我错了。” 下次还敢。 小腹被什么硬硬的东西抵着,耳边听见他沙哑的声音。 “你怎么学不乖呢?” 还没明白过来,又被扔到床上。 大白天的。 窗帘拉了个严实。 阿侬麻花辫也弄乱了,心疼的护着头发,裙子拉链被拉下也没发现。 少女的关注点总是如此清奇。 “不行不行,慵慵,我疼…” “我不动你。” 他提着她的一把细腰,咬了一口绵软雪白的胸乳,眸色深的吓人。 那么大一件卧室,阿侬哒哒跑了两步又被捞回来。 男人沉腰一插而入,舒爽软麻。 阿侬哇呜一口咬在陆慵肩上。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呜呜…头发乱了怎么办…” “再辫。” “呜好叭。” 论阿侬有多好哄。 都不用哄。 10 10 - 日子安静地过着。 路过树下,黄色叶子落在肩膀,阿侬捻下,耸了耸肩,朝花店走去。 入秋了啊。 许多事仿佛还在昨天。 陆慵近来忙了很多,手术一台接一台地熬,有时吃饭也顾不上,一到夜里就胃疼的厉害。 太不听话了。 店长摸着肚子站在花店门口,见到阿侬忍不住微笑起来。 花儿一般的少女啊。 她在不远处轻轻跳了一下,像只雀跃的鸟儿,轻盈美丽,拍拍翅膀就能飞到天上去。 让人羡慕。 “姐姐,早呀!” 店长拍了下阿侬的脑袋,嗔笑道:“什么时候了,还早呢!” “嘻嘻,来,让我跟小宝宝打个招呼。” 阿侬扶着店长坐到椅子上,蹲下身,耳朵贴在女人温暖的肚子上,无声听了一小会。 抬头很认真地开口:“宝宝说肚子里很好,妈妈也很漂亮,很快就会出来见妈妈。” 店长被逗的直笑,和阿侬打趣两句,有客人来买花,阿侬起身去招待。 新鲜芬芳的花朵,与年轻的姑娘很是相配。 路过的行人纷纷注目,哪怕不准备买花的,可能也会来挑上一朵。 送给谁呢? 亲人,友人,爱人,管他呢。 快乐就好。 傍晚,夕阳西下。 有漂亮的女生路过,瞧见浇花的阿侬,愣了愣,再想走上前来看清,阿侬已转身进了店里。 正巧电话响起,接了,失魂落魄地应了几个字,突然开口道:“吴珊,我看见……” “看见周侬了。”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笑了一声,有些古怪。 “别开玩笑了。” “你不是也看见了吗?” “她死在了我们眼前。” * 阿侬买了菜回到家,阿猫举着爪子要看她手中的东西。 “没有你吃的。” 哼。 阿猫甩甩尾巴,丧气地回到窝里。 “咦,这包小鱼干是谁的?” 甫一拆封,阿猫便嗅着香味跑过来,使劲蹭阿侬的裤脚。 小馋猫。 喂着小鱼干,门突然被打开。 是陆慵。 他长身玉立,眉眼倦怠,见阿侬清泠泠地望过来,唇角微微上扬。 “小姑娘,能给我个抱抱吗?” 他说。 阿猫到嘴的小鱼干也没了。 大叹男色惑人,见色忘猫。 小姑娘给了男人一个抱抱,却似给了他整个世界。 夜里又是一场欢畅淋漓的做爱。 阿侬思考过,陆慵白天耗费的精神已然超支,怎么会有多余的力气来折腾她呢。 可他就是有。 喘息着咬住少女如玉的耳垂,手指揉捏殷红挺翘的乳头,陆慵低头瞧着,忽然笑了一下,不知为何更兴奋了。 欲望被柔软紧紧包裹,他稍稍兴奋,又大了一点,惹的阿侬哭腔更重了。 她手指一点力气也没有,软塌塌地戳着陆慵,问他怎么了。 他撩起阿侬乌黑的软发,吻过她光滑的背脊,然后与她交颈,低语了一句。 因着眼里有笑,屋里也很亮,眼睛仿佛盛光似的亮。 可惜阿侬看不见。 他说,今天做了一天的手术,心里恶心的要命,胃里也犯疼,可一看见你,突然觉得人间美好。 阿侬仰起头,指尖拂过他好看的眉眼,笑着,明艳的不可方物。 她说:“我也是。” 我也是。 陆慵偏头咬住她的手,细细舔弄,听见她时哭时求地在身下叫。 他做爱时像个妖孽,一点也不禁欲,妖冶糜烂,足以蛊惑人心。 他一点儿也不留情,抽身见她渴求的模样,笑吟吟地折磨她,翻来覆去亲昵两番,逼的她拱着腰贴他,再一鼓作气地插进去。 人间极乐。 不需多久,阿侬就到了,一点儿也不顾他。 他似怒似笑,掐着把细腰,留下红印,说她:“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她累极了,可非要撑着精神亲他一下,然后再窝回他怀里。 行吧。毕竟人间美好。 他抱着她想, 咕咕 mua!拜个晚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1 11 - 花店里来了个年轻漂亮的女生。 彼时阿侬蹲在店内收拾地上的花枝,听到声音后转头,礼貌询问客人需要什么。 不成想那女生吓得脸簌白,往后退了一大步。 阿侬想,自个的脸这么可怖吗? “怎么了?” 陈玉攥了攥手,平复下心跳,摇摇头勉强笑道:“没事,我想买束满天星,麻烦你帮我挑下。” 阿侬回身,认真挑选起来。 陈玉的目光始终锁在阿侬身上,使人不太舒服。 突然,阿侬想起什么,好奇地睁着一双乌黑眼睛看陈玉。 偏偏又与周侬不太相同。 陈玉印象里的周侬,始终低着头,不说话,偶尔直视人,眼睛也是死气沉沉的。 哪来的灵动一说。 可她确实是周侬。 “你认识我吗?” 失忆。 对,是失忆了。 陈玉忽然想通,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不动声色道:“只是见你好看,多看几眼。” 阿侬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将挑好的花束交给陈玉。 临近下班,天空飘起毛毛雨。 阿侬忘记看天气预报,自然没有带伞,打电话给陆慵,他只说让阿侬在店门口等他。 于是少女乖乖站在门口等着他。 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 路上行人少了许多。 远处走来一个一瘸一拐的男人,朝着阿侬的方向。 约摸还有几米的距离,陆慵突然出现了,撑着把伞到阿侬跟前。 那个男人顿了顿,拐了个方向走了。 “走吧。” 陆慵牵起阿侬的手,一片冰凉。 “那个人,好奇怪。” 阿侬扯了扯陆慵的衣摆,像个小女孩,指着走远的男人背影,微微蹙眉。 今天来买花的女生,也很奇怪。 好像认识她似的。 可又装作不认识。 镜片后的黑眸盯着那个背影,陆慵将阿侬搂入怀中,亲了一下,说:“谁让阿侬太漂亮了。” 晕。 好奇怪,这是今天第二次被夸奖了。 男人的怀抱好温暖,似乎被抱紧之后世界就小了,雨伞也大了。 “你没有开车吗?” “没有。” 阿侬沮丧地垂头,仰头对陆慵撒娇:“我好累,走不动。” 家离花店约摸十多分钟的距离,不远。 于是陆慵将伞给阿侬,蹲下来,示意阿侬爬上去。 阿侬乖乖爬上去,搂着陆慵的脖子,须臾间眼眶一红。 每逢阴雨天,阿侬的心情就特别低落。 陆慵捡起她的那天,就下着大雨。 男人走的很稳,也很慢。 “慵慵,我有点想家了。” “你没有家。” 他毫不留情地戳破一段还未开始的煽情。 “但是你有我。” “你可以想我。” 他说。 阿侬噗嗤笑了出来,张开嘴巴,咬住陆慵的脖子,轻轻的,像亲吻。 “好,我想你。” 其实阴雨天挺好的。 适合做爱。 陆慵想。 不开灯的房间,雨点打在玻璃窗户上,他的眼里只有阿侬雪白的身体。 可能是占有欲的关系,陆慵很喜欢在阿侬身上留下印子,最好永远都消之不去。 少女粉嫩秀气的脚趾微蜷,头发颈间全是汗,想回头与陆慵说些什么,一张口又全是呻吟。 雨天,陆慵不听雨声,听阿侬的叫声。 也只有在雨天,阿侬才会叫的最大声。 像是要让全世界听见自己的声音。 证明自己还活着。 不知怎的,如今他一手竟握不住少女的浑圆的胸乳,咬着阿侬的唇,模糊发出几个音节。 阿侬听不真切。 男人,雨声,世界,离她忽远忽近,忽近忽远。 然后,一瞬间。 世界安静了。 阿侬眨眨眼睛,缩起身体,像只餍足的小兽。 可她一笑,又像小天使。 “慵慵。” “在。” “慵慵。” “在” “慵慵。” “在。” 阿侬寻求安全感的方式,是喊陆慵。 无论多少次,陆慵都会给她。 “在。” 为了减少负罪感我只能说这是个小短篇 随便看看就好 mua! 12 12 - 陆慵做医生,不是为了什么治病救人,只是喜欢握上手术刀的那一刹那。 有点像遇见阿侬时候的感受。 手术刀尖锐冰凉,而她柔软温暖。 “陆医生,有人找。” 护士推开门,冲陆慵笑的不怀好意:“是个漂亮女孩子哟。” 恰是午休,医院走廊人来人往。 陈玉看着面前清冷的男人,脸微微烫,礼貌问好后道:“打了电话,您没接,我只好来找您了。” 陆慵微微颔首,继续听女生道:“我是陈玉,伯父说让我来找您,去家中吃个饭。” 吃饭。 没什么好吃的。 “陈小姐,或许您不知道。” “我已婚。” 一句话斩断所有的牵绊。 陈玉抓紧包包的带子,眼里含了两汪水,楚楚可怜。 “陆先生,即使您拒绝了解我,也不用撒谎说您结婚了。” 陆慵结没结婚,陈玉一清二楚。 料想到男人不好亲近,也没想到会如此冷漠,一点温度也没有。 男人还未开口,一道女声插了进来:“他结婚啦,我可以证明。” 于宜啃着个大苹果,悠哉悠哉走到两人中间,立在陈玉跟前笑眯眯道:“新娘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可爱,重要的是,人家小两口爱的死去活来,你非要横插一脚那就是棒打鸳鸯,小姐姐,忍心吗?” 出门右拐,打听一下江城嘴炮一姐,看看有没有胆回来。 啧啧,金盆洗手那么多年,还是决定重出江湖。 陈玉走了,留下娉娉袅袅的身影。 可惜也无人观赏。 于宜观望陆慵半晌,托着下巴叹气:“陆医生,我观你近日有桃花劫,若想渡过此劫,先给老衲打一万五,告诉你解法。” 陆慵摘下眼镜,缓步走到扶手边,俯视着大厅,淡淡道:“我知道解法。” “你且说说看。” “结婚。” 他笑了笑,分不清是不是认真的。 于宜轻轻抬手,苹果核正中垃圾桶。 “阿侬什么也不记得,你不给她找亲人,还想结婚,这不是拐骗失足少女吗?” 黑心。 陆慵侧目看向于宜,淡淡的,有一种谁也不在他眼里的感觉。 “我拐我的,你别多事。” 听听这话,还是人说出来的吗? 实在为阿侬默哀,惹上这么个大尾巴狼。 * 下午,阿侬困了。 睡在花店的小沙发里,模糊中听见声音,却见是昨天来买花的女生。 阿侬记得,却没有起身过去,只是静静的看着,像一潭死水。 仿佛看透她们似的。 知晓她们做过什么。 那眼神,令陈玉和吴珊心里一惊。 “你不是说她失忆了吗?那眼神怎么跟认识我们一样?” “不是啊,我昨天来,她一点也不认识我。” 阿侬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出去,询问两人要什么花。 又和平日里一样可爱。 可爱的阿侬。 然后陆慵就来了,对上陈玉诧异的双眼,也有一瞬间的愣,又继续与阿侬说话。 “我来接你回家。” 男人说的无比自然流畅。 阿侬微微弯唇,梨涡清浅可爱,像花儿一样的纯净。 “快了,我给她们挑完花。” “不用了,我们不买了。” 陈玉拉着吴珊离开,手指扣的紧紧的,吴珊忍不住喊疼。 “陈玉,你怎么了?” “为什么……” 陈玉肩膀颤抖,眼眶流下泪来,不住地反复一句话。 “为什么,为什么……” “我以前喜欢的人她要抢,现在喜欢的人她还要抢,凭什么?吴珊,凭什么我就要次次低头一头,被她抢?” 吴珊安抚着陈玉,气愤地为陈玉鸣不平:“我看她根本没失忆,骗的那个男人团团转,实际清醒的很,就是要跟你争。” 往事涌上心头。 陈玉忽然抹了把眼泪,扯了个笑说:“对,她自己都忘记自己干过的那些龌龊下贱事,装的天真无邪,陆先生肯定也不知道。” “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13 13 - 天突然冷起来,风也跟着发疯,吹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 动物要冬眠了 阿侬也想冬眠,在春夏时储藏好粮食物品,等冬天的风一来,就立刻躲进洞穴里,谁也抓不住。 可她不是动物,是人。 好遗憾啊,阿侬叹了口气,胡思乱想着,继续喝粥。 “慵慵”,她咽下一口粥,浓稠冷热正好,很好喝:“我这几天眼皮跳的很厉害,是不是要走桃花运啦。” 她问的真诚,陆慵也答得真诚。 “阿猫有喜欢的母猫,你死了这条心吧。” 阿猫蹲在陆慵脚下,喵喵附和着,如果母猫有唇印,它很想向两人展示一下满脸的骄傲。 阿侬用手指摁住眼皮,感觉还是突突跳个不停,忽然想起买花的女生。 “慵慵,我觉得那天来买花的两个女生,好像认识我。” “那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你?” “是哎,为什么呢?” 声音低下来,阿侬搅拌碗里的粥。 “是不是我不招人喜欢?” “招我喜欢就够了。” 陆慵用纸巾擦了下嘴角,长腿一迈,坐到阿侬身边,舀了一勺粥,喂到她嘴边。 阿侬下意识张嘴,才发现粥快要凉了。 “我自己来。” 她要抢过去,陆慵一躲,连碗一起端走,一勺一勺地喂阿侬。 今天没有太阳,雾蒙蒙的,很灰色。 可阿侬却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垂眸,盯着陆慵骨节分明的手指看,不知为何,咽了咽口水。 一抬眼,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黑眸微眯。 “做吗?我可以请假。”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阿侬腿都软了。 陆慵有时候跟外表特别不像,尤其是在床上,什么话什么动作都能做的出来,狠戾又深情。 像现在,阿侬很相信他说得出做得到。 于是,阿侬红着脸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这个变态的无理要求。 陆慵很是遗憾,又问阿侬需不需要再考虑考虑。 阿侬:“……” 不需要。 陆慵去医院了。 阿侬今天不用去花店,店长去做产检,也给阿侬放了天假。 做什么呢。 给阿猫洗了个澡,结果弄得自己一身水,一晃神,猫就逃走了。 好失败。 阳光暖人,阿侬盖了条毯子,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眼皮又突突跳,阿侬叹了口气,怔怔盯着天花板看。 想慵慵了。 她只有他一个人啊。 所以,特别想。 * 陈玉找到陆慵时,他在诊室里写东西。 没有病人,陆慵请假半天,很遗憾,不能用来和阿侬做爱。 他知道陈玉会来找他,迫不及待地,要来跟他说些什么,满足自己被打击的好胜心。 “我认识周侬,她是我大学同学。” 她先忍不住开口,看男人稳操胜券的姿态,陈玉又恨又爱。 “昨天在花店,你看出来我认识她?” “嗯。”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陆慵笑了,眉眼戏谑,像是听到极其好笑的笑话。 陈玉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思被他看透,但他又不说出来,看着自己出丑。 “问了,然后呢?” “和你在一起吗?” 他反问,好以整暇的姿态。 又是这副模样。 陈玉闭了闭眼,努力抑制自己的怒气,不要表现的像个撒泼的女人。 “她跟我男朋友不清不楚,还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你知道吗?她家里还有个酗酒的继父,你觉得你的家庭会接受她吗?” 陆慵点点头,用手撑着头,歪看着她,眼里带了点笑,使人生出能亲近的错觉。 “还有吗?” 他问。 陈玉脑海里忽然蹦出那天周侬求救的眼神,心中一憷,手也跟着颤。 “就这点,没了?” “没了。” 陆慵点头,起身反锁了门,拉下帘子,然后一颗一颗解开白大褂的扣子。 陈玉眼睛瞪得很大,结结巴巴问陆慵想干什么。 但并不会得到期待的那句“干你”。 不配。 说出来嫌脏。 男人里面是件白色毛衣,他个子高,比例好,穿起来很好看,有芝兰玉树的美好,是阿侬给他买的。 想到这,他皱了下眉。 怕弄脏。 从桌上的盘里挑了把手术刀,陆慵微微躬身,心里越发恶心,一根手指头也不想碰陈玉。 可他还是忍住上涌的恶心,捏住她的脸,手术刀冷冷贴在她的脸上。 笑的温柔又多情,好似与她多相爱。 “现在,该我了。” 我好像…写崩了…… 疯狂安慰自己这是短篇 【可这写的是个啥…… 我捶胸 要坚强地写完 加油胖小葵! 14 14 - 冰凉的刀在细腻的肌肤上缓缓移动,陈玉不敢动,眼泪无声地流着,嘴唇翕动,只能勉强发出几个音节。 “——不,不要……” “我要听阿侬的事,希望你好好说。” 陈玉小心翼翼点头,刀移开,她松了口气,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走这一趟。 说到底,还是女人的嫉妒心。 始终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耿耿于怀,于是再遇见,勾起过往,怨上再怨。 说是跟别人过不去,其实是跟自己过不去。 手还在抖,陈玉一把攥住,不敢抬头看陆慵,却碰巧看到他把玩手里的刀。 像学生时代转笔的男生。 “我和周侬是大学同学,一个宿舍,她长得漂亮,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待着。后来我男朋友要跟我分手,他说他喜欢周侬。我一气之下找到周侬,跟她打了起来……” “你打她了?” 陆慵将刀放回桌子上,双手交叉,抵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陈玉。 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下意识又要被他骗。 陈玉抓了两下头发,没有回答,继续讲。 “打的时候我发现她身上有红印,但是当时情况太混乱,我脑子乱,以为是…她跟我男朋友睡了,后来这件事闹大了,周侬就退学了。” 说到这里,陈玉深吸了一口气,在讲述的过程中,突然发现那是始作俑者可能是自己。 心里涌现点难得的负罪感。 转瞬即逝。 那时候周侬漂亮,学习又好,尽管内向,但很受欢迎。 陈玉自诩出身好,相貌好,可一遇见周侬,就想比较出个高低。 后来男朋友的事,应该算是个导火线。 “退学后,我和吴珊遇见过一次周侬。她被她继父拖走,我们跟过去,看到…看到他继父在打她。” 明明之前从来没觉得自己错过。 可此刻,陈玉想起那天周侬向她们求救的眼神,喉咙就哽住了。 事情说到这,空气静默了。 这个冬天来的异常早,似乎预示着什么。 陆慵看着桌上那把刀,想杀人。 可杀人犯法。 那为什么害人不犯法呢? 他重新穿上那身白大褂,扣子一颗颗扣好,温声对陈玉说:“走吧,以后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陈玉如释负重,跌跌撞撞往门口走,才发现后背都被冷汗打湿。 只听男人的声音淡淡,没有温度,比室外温度还低。 “转告给那些人,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 阿侬睡的不安稳,梦到些乱七八糟的事,交织在一起像毛线,缠绕复杂,解不开。 一双手轻轻摸着她的脸。 睁开眼睛,是陆慵。 男人蹲在她跟前,摸着她的脸,神情柔软又温柔。 他说,阿侬,我带你走吧。 “走?去哪儿?” 她软软抓住他作乱的手,抱在怀里,声音翁翁的可爱。 “去哪儿都行。” 只要和你一起。 远离这个地方,永远不再想起那些肮脏的事。 陆慵时常觉得人生无趣,可遇见阿侬,才发觉,无趣是一种幸运。 如果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不是人生会有趣。 而是因为那样,你就不会被欺负了。 男人突然用力掐住阿侬的脸,恶狠狠的,像个任性的孩子。 第一次,陆慵这样奇怪。 “你说,有人打你,你怎么办?” 阿侬捂着脸,可怜巴巴地说:“找慵慵啊。” 找慵慵啊。 你看,她多没用。 太没用了! 陆慵却失笑,一把将阿侬抱紧怀里,声音微哑:“可是我怕我赶不来。” “你要打回去,不能被欺负,不然会很疼。” 在阿侬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眼眶微红,脆弱的不堪一击。 “你疼了,我也会疼。” 很疼,很疼。 慵慵今天真是太奇怪了。 阿侬想。 不过她还是抱紧陆慵,拍拍他的背,说:“知道啦,我会的。” 天黑了,没开灯,客厅很暗。 陆慵保持着一个动作,久久没有动,睡着似的。 “阿侬,你眼皮还跳吗?” 问题很是突兀。 “唔,还在跳。” 话音刚落,陆慵抽身,扶着阿侬的肩,轻轻亲了下她的眼睛,一笑,让人移不开眼。 “我的眼皮也在跳,怎么办?” 15 15 - 赤身雪白的女体伏在他身上,随着顶弄的撞击,喘息吞咽。 月光照进来,照亮了阿侬的眼波潋滟,活像个勾人的妖精。 来俗世走一遭,勾走你的三魂七魄,夺了你的情欲性爱,再回眸一笑,让你捧着空空如也的躯壳,拜倒在她裙下。 “啊…不行…不行……” 少女眼角垂泪,似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 陆慵双手后撑,舌尖缓缓舔过沾染胭脂眼角,只可惜被一滴泪晕花了妆,可似乎还尝到甜腻的味道。 让人上瘾。 她掐进他的肩膀,眼泪成串的落,身体即将攀上高潮的战栗席卷,只差一步。 陆慵却轻笑,嗓音沙哑,像宿醉后的荒唐。 他攥紧手,手背上青筋暴起,然后抽身离开阿侬温暖的身体。 “呜……” “慵慵……” 阿侬泪眼朦胧地咬住陆慵的下巴,难为情地乱蹭。 说是咬。 更像是含。 怕真的咬疼他,收着一口小牙齿,力气固滞,还有点儿酸,连舌尖也怕用力。 可像含了一块怕化的糖。 他滚动了下喉结,任阿侬软乎乎地含着他的下巴,下身的欲望硬挺挺的立着,又烫又大,阿侬一不小心瞟到,吓得立刻捂着眼睛。 “你好贪吃啊,阿侬。” 陆慵搂着她腰,故意戳了戳她黏黏的腿根。 流氓。 阿侬敏感的一塌糊涂,整个摊在陆慵身上,抽了抽鼻子,想以一己之力爽回去。 手无缚鸡之力,还要强行摁住陆慵,像强上民女的盗匪。 “你不要动……” 怎么都爽不回去,阿侬鼻音浓重起来,呜啦乌啦地开始自言自语。 “慵慵你好烦……” “弄不进去怎么办?” “呜,呜,我腰好酸,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嘛?” 阿侬是真的委屈极了,床事上,陆慵从没让她操过半点心,只要负责躺着享受就行。 可今天这场,从一开始陆慵就让她在上面出力,力气都用光了,好不容易要成功了,他轻轻一抽,前功尽弃。 坏蛋!! “那个来买花的女生,喜欢你,是不是!” “是。” 阿侬裹紧小被子,用力哼一声,说:“那我下次就不卖她花了。” 陆慵失笑,手轻轻摩挲阿侬可爱的腰窝,怎么看她怎么可爱,很想咬一口。 “你不让我那个,是不是因为她!” 恍然大悟的阿侬,脸都气红了。 “是。” 陆慵笑吟吟,无谓的态度,不否认。 吼!! 阿侬鼓着腮帮子,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头上还顶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此处买个五毛特效】忽然想到什么,哒哒哒从陆慵身上下来,盯着他那物看,聚精会神,嫌弃地探出舌尖,舔了一下。 “嘶……” 是陆慵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鲜少见他如此失控。 于是阿侬又舔了第二口,就被陆慵一把拽过去,绷着脸,将她的两条细腿分的很开,一插而入。 “嘶……” 这次换成阿侬了。 她又爽又撑,咬着下唇,眼含泪花。 男人动作火热,却冷冰冰地问:“谁教你的?” 阿侬着实有些受不住,喘的十分厉害,小心翼翼想向后退一些。他入的深极了,像顶到喉咙口,有一种窒息感。 “我…于宜教…教我的……” 闻言,陆慵稍微温柔了一点,至少不是看男人学的,那便好。 深夜,入耳的不止呻吟声,还有猫咪发情的叫声。 室内的男女不知疲倦地做爱,到处充斥着情爱的味道。 假如世界末日,你会做什么? 我会与我的爱人彻夜不休做爱,谁也不属于自己,只属于对方,当黑夜侵蚀一切,我们还在热情地亲吻对方,闭上眼睛时,嘴角也在微笑。 要死也要死在你身上。 生命中最欢畅愉悦的时刻停留在世界末日那天。 因为我在与你欢爱。 欢喜又恩爱。 他在她耳边戏谑调笑,夸她柔韧性真好。 “老天要惩罚我了。” “为什么?” 因为我天天想与你做坏事,想要你哪也不去,乖乖待在我身体里。 你看。 我是个坏蛋啊。 爱你如命的坏蛋。 那个火焰不给我显示 好气啊 我的五毛特效梦就此破灭了…… 我总是短的不可思议 也谢谢还在看文的小天使 评论每一条都有看 十分感谢 争取快点让阿侬变身小朋友 再争取三十章写完叭 再次感谢【鞠躬】 啵啵 16 16 - - 阿侬喜欢冬天胜过春天。 春光明媚。 冬天却只剩孤独。 可阿侬仍然喜欢冬天,喜欢冬天光秃秃的树枝,喜欢冬眠藏起的小动物,喜欢慵慵大大的衣服从身后包住她。 喜欢冬天,喜欢世界,喜欢你。 是等同却又不同的。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喜欢冬天,也不喜欢世界,可还是会喜欢你。 你多好啊,胜过一切的那种好,我若想心里满满当当,走起路来生风带笑,必是心里装着一个你。 * 又或许很多人是不喜欢冬天。 冬天的医院太多人。 陆慵从早上踏进医院就没停下过,穿着单薄的衣衫,背后却早已被汗浸湿。 他吃着面包,在给阿侬打电话,眼睛里蓄着温柔。 “吃饭了吗?” “我也吃了,吃的糖醋排骨。” “好,我今天也不能去接你了,一个人要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短信。” …… 他听着那头阿侬语调软糯,控诉着他为什么吃糖醋排骨不带上自己,然后又故作老成的叹气,说他像老父亲操心女儿。 陆慵咽下一口面包,轻笑,微哑的嗓音透过屏幕,似乎传递电流,触到阿侬的指尖。 酥麻一片。 “爸爸操心你,也操你。” 阿侬:“……” 挂了电话,陆慵戴上眼镜,搭着白大褂,多了三分禁欲淡漠,往外走,问护士下午的安排。 彼时一群小护士偷的午休,叽叽喳喳聊着各医生的八卦。 护士听见陆慵的声音,咽了咽口水,查询后与他说明。 男人个子很高,肩宽长腿,看着很有安全感,模样也生的如玉温润。 “陆医生陆医生,能满足下我们的好奇心吗?” 陆慵永远收敛锋芒,像沉静下来的湖面,偶有风吹过,漾起涟漪,舒服,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可对小姑娘来说,富有欺骗性的皮囊实在太有杀伤力了。 “您结婚了吗?” 陆慵垂眸瞧了眼干净的手指,唇角微扬,礼貌道:“结了。” 答案一出,哗然一片,无数少女芳心破碎。 “怎么就结了呢?” “嘤嘤嘤,英年早婚啊!” “哇陆医生您妻子漂亮吗?” “……” 陆慵好脾气地压着唇角,捡了个问题回答:“很漂亮。” 很漂亮,那是得多漂亮啊。 诶更伤心了,还不如不问呢。 八卦会一下子成了大型失恋现场,令人啼笑皆非。 可没来得及难过一会儿,又要继续工作。 生活这么大,连点难过的时间也不给你。 真扣。 * 店长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像吹气的气球,阿侬觉得很是新奇。 店长摸摸小姑娘的头,散发着母性光辉。 “你以后如果想做妈妈,也会像我这样的,笨笨重重,像熊一样。” “您这么可爱,肯定是熊猫啊。” 笨蛋,熊猫不是熊的一种啊。 店长没有纠正,反而顺着阿侬的话。 “是可爱的大熊猫呢。” 今天没有太阳,天气灰蒙蒙的,预报也没有说要下雨。 可阿侬还是给陆慵发了条消息。 “也许要下雨诶,带我了吗?” 打的太顺,以至于发出去才反应过来。 是想问他有没有带伞的。 陆慵很快回了条:带了。 没过多久,又来了一条信息: 可还是很想你。 阿侬盯着手机傻笑,揉揉软软的脸颊,咯咯笑了一会儿,才回复:我也是。 我也是呢。 冬天天黑的早,最近陆慵忙,没空来接阿侬,她怕小姑娘一个人走不安全,总是叮嘱她要早些走。 可今天不凑巧,并不是什么节日,来买花的人特别多。 其实买花的人很幸福,因为送花是一件幸福的事。 忙完最后一点,阿侬看时间有稍许晚了,便急匆匆关了店门,走到公交车站,等车。 很顺利地等到公交,阿侬刚坐定,又上来一个男人。 一不小心抬眸,对上那人的眼睛。 许是太暗,那双眼又灰又阴,像不见天日的洞穴。 阿侬脑袋忽然一疼,画面交错绞痛,逼得她不得不记起些什么。 心中不知为何,多了许多不安惶恐。 下车时,车门在眼前关闭,阿侬忽然抬头,正对上车厢后座那人的侧脸。 他没有看她,也没有下车。 如此,阿侬舒了口气,给陆慵打了个电话,却是关机。 许是又在做手术吧。 少女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身影纤细单薄,昏黄的路灯下,却照着两个人的影子。 手术室的门关上,陆慵戴着口罩,眉头微皱,眼皮跳的属实厉害。 中午也只垫了个面包,胃又隐隐作痛。 “陆医生,怎么了?” 身旁的助手见他神色不对,于是出声询问。 可他瞬间又恢复如常,黑眸像两颗琉璃珠子,又亮又深,看不出任何不对。 最后一台手术。 做完就能回家见到阿侬了l。 陆慵想。 不出意外频率是周更吧 嘻嘻嘻大家下周见 17 17 - - 阿侬是个怯懦的人。 那段记忆,不是失去的,是丢掉的。 多难堪,多痛苦,才会硬生生从记忆中剜去呢。 人应该勇敢。 阿侬想,电视上都这么演,主人公要勇敢坚强,而不是逃避。 可我不想当主人公。 阿侬窝在陆慵怀里,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没头没脑冒出这么一句。 陆慵低头亲亲她,像亲吻童话里的公主,可公主又是主人公,于是他亲的是花。 是他的花。 “嗯,你可以当花儿。” 阿侬吃吃笑了,闭着眼睛伸手扯陆慵的脸:“那你是小王子。” 阿侬还记得陆慵给她讲的《小王子》。 听完故事,阿侬想,陆慵必须是那个小王子。 那我呢? 我必须是阿侬。 * 阿猫又不在家。 最近与隔壁邻居家的母猫厮混的厉害,前两天还被找上门,兴师问罪,阿猫躲在窝里不敢出来。 事后,被陆慵提着脖子,扔了出去。 “给你自由。” “再别回来。” 阿猫着实心动了,在美色和主人间抉择了一番,回想着主人养它的那些日子,阿猫顿悟,喜滋滋地跑走了。 可见陆慵是对阿猫多差。 陆慵对猫完全是放养,一点也看不出是个铲屎官。 今天第三天,阿猫还是没回来。 阿侬叹气,不会丢了吧。 要是再不回来,明天一定要去找找。 冬天的夜晚像被消声过,静谧冷瑟。 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乱晃,阿侬伸手去关窗,落到几滴雨。 阿侬担心起陆慵来,挽起袖子,正欲去关阳台的窗户,却听见门铃的声音。 眼皮一跳,阿侬舔舔干涩的唇。 慵慵向来是带钥匙的,而且方才打电话还是关机状态。 走到门口,阿侬轻声问:“你好,哪位?” 门后沉默半晌,传来一道嘶哑的男声:“快递,签收一下。” “放在门口就行,谢谢。” 阿侬握着门柄的手微微颤抖,隐隐察觉不对,可打给陆慵的手机关机,怎么拨也没用。 门口脚步声响起,由清晰到模糊,再到不见,阿侬舒了口气。 回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准备开始做晚饭。 阿侬开了电视,放着一个综艺节目。 节目里爆笑的声音与厨房的油滋声交插在一起,开门的声音微小到足以忽略不记。 恰巧阿侬端了碟菜出来,听见关门声,这次扬起笑来,以为是陆慵回来了。 “我打你电话怎么关……” 边走边说走到玄关处,阿侬蓦地停下来,双手僵在身体两边,脸也瞬间苍白。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个站在面前的中年男人。 脑子嗡嗡作响,无数碎片声音交织回响。 世界也不复存在。 那些盖上美好绸缎的记忆,一旦揭开,便会散发出腐烂难闻的臭味。 又怎么会忘记呢。 怎么能忘记呢? 一切,一切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眼眶滚出豆大眼泪,成串成串往下掉,阿侬抬手,指着那个人,手指颤的厉害,根本控制不住眼泪,生理习惯性地触动泪腺,一发不可收拾。 在提醒她。 你看,你记得,你记得被他抽打的每一下疼痛,也记得那些含着惧怕痛苦的眼泪,不敢还击反抗的岁月。 忍泣吞声,度日如年。 回来了。 全部,全部都回来了。 再也假装不下去。 慵慵,慵慵。 少女唇瓣翕动,失声似的,发不出任何音节。 慵慵。 慵慵。 她在喊,慵慵。 那是阿侬世界里唯一存在的人。 男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苍老的面容布满皱纹,浑浊阴暗的眼睛充斥着奇怪的笑意。 “找到了,小阿侬。” * 陆慵的胃像是绞在一块,翻来覆去地绞碎重组,疼的喘不过气。 额头的汗一串接一串地冒,助手不住给他擦汗,忍不住开口:“陆医生,您是不是不舒服?” 灯下,陆慵的黑眸很亮,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术刀操作,声音沉的吓人:“闭嘴。” 助手不敢再开口。 半个小时后,手术结束。 陆慵脱水似的走出手术室,摘掉口罩,黑发半湿,薄唇没有丝毫血色。 颓然地推开休息室门,坐在椅子上,陆慵拿出手机,充上电,开机。 没有开灯的小房间里,叮咚叮咚的信息声一个接一个,亮着的屏幕照亮男人没有表情的面容。 阿侬打了三个电话。 陆慵拨回去,没有人接。 又拨了一个,还是没人接。 在外套路翻了半天车钥匙,陆慵才想起车送去保养,今天没有开车。 几件不好的事情凑在一起,成了不详的预感。 陆慵连白大褂也没换,直直往外走,步伐飞快,连路过医生的招呼也没应。 不接,不接,还是不接。 零下的天气,冻的路人瑟瑟发抖,偏又雪上加霜,一场来势汹汹的雨。 陆慵丢掉眼镜,站在雨里,拦着出租车,不多时,浑身湿透,却好像感觉不到冷似的。 胃疼似乎也麻木了。 疯魔一般。 坐上出租车,陆慵报了地址,对司机说:“麻烦开快点。” 出租车行驶在雨中,雨刮器的声音不停响着。 雨天路滑,司机不敢开快。 终于,电话通了。 陆慵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阿侬的声音,在低泣呜咽,每一个字音都在战栗,让听者难以分辨那是句什么话。 随即通话被立刻掐断。 陆慵手背青筋暴起,他竭力抑制自己的戾气和想杀人的欲望。 一定,一定是那个人。 陈玉走之前,留下的话。 【周侬那个父亲不会放过她的】 双眸阖了又睁,痛感折磨着男人,每动一下都生不如死,意识逐渐涣散,他却突然开口,对司机说:“麻烦下车,我来开。” 司机猛地停车,一脸惊诧,护着方向盘,怎么都不让。 陆慵拖着身子,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奈何力量微弱,实在拉不动司机。 雨水打在脸上,又疼又冰,三秒后,陆慵忽然跪在地上,没有犹豫,声音低的厉害,愈发渺小。 陆慵一生高傲要强,从未如此卑微到骨子里,下跪求人,一遍遍,如血如泣。 “求您了,求您了……” 他仿佛只会这一句,反复念了几遍,司机实在不忍心,骂骂咧咧地下了车。 车子疾驰而去,不敢想象究竟开了多少码。 不要命的。 意识一点点被吞噬,眼前的景物模糊,陆慵咬着牙,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手术刀,在大腿上划了一道。 嘴巴里是浓重的铁锈味,舌头也被自己咬出血。 陆慵冷静地开着车,每一个直行,每一个拐角,都无比精确。 耳边又听见阿侬的声音: “慵慵,我好疼啊……” ——她说,她好疼啊 正应了那天的话,她疼,他也千倍百倍的疼。 又想起,她那么怕疼的。 雨水冰凉,男人的眼角被滚烫灼伤。 咕咕 要安全驾驶啊 18 18 - - 阿侬自记事起,就没有妈妈,爸爸整天喝酒,喝得醉醺醺的,笑起来吓人。 他不常笑,可一喝醉酒笑特别多,也特别吓人。 阿侬永远记得他第一次动手,喝得脸红脖子粗,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地打,一边打一边骂:“臭娘们!生了个赔钱货留给我,自己跑去逍遥快活,让老子养!贱货生的女儿能是什么好货,好!好!老子养,等养大了,就拿去卖……” 拿去卖。 后来阿侬时常想起这句话,噩梦一样,偶尔会以为自己真是件物品,可以随意买卖。 小姑娘细细瘦瘦的身子像摇摇欲坠的风筝,脸上的血流到身上,却始终不吭一声。 尖尖的脸上被抹的都是血,唯有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死死盯着男人。 “还敢瞪老子!” 男人一把将小姑娘摔到地上,想找东西来打,大概是晾衣服的棍子,他拿来狠狠抽在阿侬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阿侬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被血模糊的视线里,看到外婆的脸。 因为化疗,外婆双手没有一点肉,吃力地抱起阿侬,颤颤巍巍地抹去小姑娘脸上的血,哭喊着说:“作孽啊!作孽啊!” 怀里的小姑娘细细的手指抓住外婆苍老的手,像只小兽,发出悲恸的哭声。 后来,阿侬才知道,原来不是每个小朋友都有妈妈,不是所有的爸爸都会打人。 外婆没有钱治病,瘦的皮包骨,躺在病床上,连喘气都费力气,可还冲着阿侬笑。 “外婆,不怕,不怕,会有办法的。” 阿侬冲回家,跪在男人跟前,哭着求他救外婆,哪怕以后卖了自己也可以。 他指着阿侬说,记住你的话,然后醉醺醺地甩出张卡,抱着酒瓶回屋了。 阿侬捡起那张卡,攥在手里,吃吃笑了,满脸眼泪。 * 要有多艰难呢? 活到现在。 阿侬不知该怎么去形容,辱骂也习惯了,被打也习惯了,没有不习惯的,没有活不下去。 可是啊。 太辛苦了。 实在是,太辛苦了。 “啪!” 手机被周勇一把夺过,扔在地上,踩碎。 像是要狠狠踩碎阿侬的希望。 如以前无数次。 他拽着阿侬的衣服,一巴掌下来,少女的脸颊迅速红了半边。 “老子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报答? 阿侬猝然笑了,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打回去:“我被你打被你骂,如今还要被你卖,你想我怎么报答?” 周勇怒极反笑,点点头,道:“敢还手了?傍上男人了?我告诉你,你跟你妈一样都是烂货,好日子,你想也不要想!” 说着,拖着阿侬的身子,往外走:“我跟人老板谈好价钱了,五十万,嫁了你这个赔钱货,也算我没白养你一场。” “记得,你当初自己答应我的。” 是啊,可是呢,外婆还是走了。 阿侬闭上眼睛,轻轻地弯了下唇角,忽然发了狠,从身后摸出一把刀,捅向周勇的腹部。 周勇猝不及防,刀钝进肉里,瞬间像只发怒的熊,脚踹在阿侬的肚子上,双手掐着她的脖子,额角脖颈的青筋暴起。 阿侬脸被憋红,喘不过气,眼泪越来越多,眼前的人脸渐渐模糊。 慵慵。 兀地,一道影子闪过,伴随着猫的叫声,男人被阿猫扑住脸,松开手,使劲撕扯着猫。 “阿猫,阿猫……” 阿侬摇摇晃晃站起来,又狠狠摔到地上,耳边全是陆慵说过的话。 你疼了,我也会疼。 不疼。 不疼。 可是,再怎么用力,也站不起来了。 用力咬自己,用力打自己,用力求自己,还是,还是站不起来。 阿侬趴在地上,哭着,嘴巴的血流了出来,模糊的视线里,阿猫被男人摁在地上,他笑的可怖,抽出腹部的刀。 然后,举起。 ——落下 血溅落在白色的瓷砖 像开出红色的花。 刹那间,阿侬发出一声凄厉的恸哭,像心脏被一片一片割取,痛蔓延四肢百骸。 『 花店里,阿猫将花弄得遍地都是,捣乱地衔了片玫瑰,迈着猫步,走到生气的阿侬身边。 ——喏,给你的,别生气啦 』 我不生气了,早就不生气了。 『 回到家,阿猫扑上来眸子亮晶晶,是闻到小鱼干的味道,高兴的不得了,舔的阿侬脸上都是口水。 ——除了母猫,最最最喜欢阿侬了 』 阿猫,我也最最最喜欢你呀。 恍惚想起来,被捡起的那天,雨下的很大,落在眼睛里,又刺又痛。 几乎以为活不成了。 然后对上一双清澈的猫眸。 【喵,我们带她回家吧】 我们, 回家吧。 5555周末总是沉迷看小说 我错了 因为有姐妹问了句更不更 良心过不去 还是要更的 我也想爆肝更个新啥的 但是生活和头发不允许我这么干 好心疼女儿 心疼阿猫 哭哭 19 19 - - 陆慵有时想,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还会救阿侬吗? 哪怕注定要失去,还会喜欢吗? ——会吗? ——会的。 阿侬啊,大概这世上他唯一的寄托与希冀。 人间值得。 值得个屁。 可是阿侬出现了,于是人间值得。 初见她躺在草丛,鲜血淋漓的模样时,又狼狈又难看,怎料到如今喜欢成这样呢? 喜欢到, 命也不要啊。 * 陆慵冲进屋内时,只见阿侬身上都是血,缩在墙角,怀里的阿猫被染成艳丽的红。 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空洞,失去焦距,眼泪却无声地在脸上流。 地上的男人腹里插着刀,眼睑微微颤抖,似挣扎醒来。 听见脚步声,阿侬缓慢转头,一点点伸出冻僵的手,攥住陆慵的一根手指,握的极紧,像抓着救命稻草。 “慵慵,救阿猫…救阿猫……” 陆慵清隽的脸色煞白,却没有露出丝毫痛苦的表情,触摸到猫冰冷的身体时,微微一颤,薄唇张了又合。 他伸手,抱出阿猫,放在它平日的窝里,猫仿佛睡着了。 只是睡着了。 醒来又要张牙舞爪。 阿侬喉间哽咽,探出手想去摸阿猫,被陆慵猛地攥住。 她含泪的眸子正对上他猩红的黑眸。 忽然失声。 阿侬想说很多,想说,我想起来了,我叫周侬,我有一个常年家暴的父亲,他想将我卖给一个五十岁的男人,我逃跑,又被抓住。 你看,我糟糕烂透的人生臭的要腐烂。 但我却一个字也不敢和你说,我多害怕,你不要我。 像捡到我时,说,阿侬,我不要你。 陆慵站起来,从柜子里翻出一条绳子,三下两下把阿侬捆起来,然后找到酒精,从周勇的肚子里拔出那把刀。 周勇猝然弓起身体,疼的直咬牙,看着陆慵用酒精擦拭刀柄的动作。 “你…你要干什么?” 陆慵已然感知不到疼痛,恍若失去五感,意识却清晰无比,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 擦完刀,陆慵蹲在阿侬跟前,还弯着唇冲她笑,与她说不怕,而后伸手,将她额角凌乱的黑发挽至而后,轻声说:“头发乱了,不漂亮。” 阿侬闭着眼睛,睫毛垂泪,盈盈欲坠,却露出个小小的笑,浅浅的梨涡隐隐温柔。 “头发乱了,我也漂亮的。” 陆慵点头,凑近亲吻她颤抖的眼皮,嗓音沙哑:“我报过警了,如果警察问起来,你就说你被绑起来,打晕了,什么也不知道,好吗?” 周勇头磕在地上,没有力气,嗤笑道:“你当我死的吗?” 陆慵没有管他,只是一味盯着阿侬,直到她睁开眼睛,满眼的泪,摇了摇头。 “刀是我捅的。” “不是你”,陆慵手掐着阿侬细细的后颈,摩挲她细腻的肌肤,又重复一遍:“你什么也不知道。” 可阿侬还是摇头,哭的厉害,陆慵脸色倏然冷的吓人,狠狠咬住她的唇,像个宣泄的野兽,藏着自己全部的爱与柔情。 最后歇于她的唇角,一个轻柔的吻。 到此为止了。 陆慵想。 “阿侬,预报说,明天有雪,等你醒了,我们去堆雪人,好不好?” 话音刚落,阿侬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在陆慵手里,被他轻轻放地上。 她脸颊红肿,是被打过的痕迹。 大概算轻的。 不知从小到大,又被那个男人打过多少回。 调查的档案里说,曾经被打断过两根肋骨,住了半年的医院,警察说父亲教训孩子,不是大事,后不了了之。身上新伤旧伤交错,同学看到红印就说,她啊,天天跟人睡。 这么艰难的人生,她又瘦又小的身体,是怎么扛过来的呢? 陆慵拿着刀,半跪在地上,掐着周勇的脸,眼里一点温度也没有,像在看一个死人。 “我猜你没被打过吧。” 若你也断过两根肋骨,还会对那样的孩子下手吗? 若你尝过痛的滋味,还敢动手吗? 你只是舒服惯了,不知痛罢了。 陆慵找到男人肋骨的位置,握拳,一下接着一下,每一拳都用了十分力气。 幼年,父亲怕他打架打不过人家,丢脸,给他报了柔道班。 不想,今日派上用场。 周勇嘴角涌出血,肿胀的眼睛死死盯着陆慵,张嘴吐字很艰难:“你…别让我…活,否…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陆慵笑了,仿佛来自地狱的撒旦。 手上有血,他嫌脏,蹭在白大褂上, 他掐着周勇的脖子,一字一顿:“你对阿侬做的事,我杀你万次也不够。” 周勇身体抽搐,像哭也像笑,苟延残喘着:“贱、贱货……” 陆慵又是一拳,打在他嘴角。 “你觉得我不敢杀你?还是杀不了你?” 周勇不以为然,奄奄一息却还在要强:“你他妈、杀我一个试试?” 他无法无天惯了,仗着有些钱,为非作歹,谁也不敢逆他的意,处处顺着。 此刻,还以为能像先前许多次,顺利逃脱。 大不了被关些日子,出来继续。 他不觉自己错,也不觉自己是个父亲。 陆慵握着刀,准确瞄准心脏的位置,那里,他再清楚不过了,不可能失手。 刀陷入血肉里,很深,很深。 周勇不可置信地望着陆慵,似乎怎么也想不到,他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杀人。 坏人作坏久了,是不相信恶人有恶报的,更不信会被人杀。 向来我害人,怎可人害我。 陆慵拔出刀子,转了个方向,抓住周勇的手,包住刀柄,划向自己的腹部,长长的一道,却堪堪包住刀尖,看着伤十分渗人,其实并为伤到要害。 剧烈的痛使身体痉挛微抽,陆慵躺在地板上,意识涣散,伸手,想去够阿侬。 她脸小小的,又白又软,看上去年龄还很小,像软乎乎的云朵,他第一次见以为她还是未成年。 其实,捡她回来那会儿,是很喜欢她的。 从心里生出欢喜,荒漠开出一朵花,怎么看也看不够。 他太喜欢阿侬了。 喜欢她眯着眼睛叫慵慵,喜欢她埋在自己怀里撒娇,也喜欢她和他背靠背静静坐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安静地,好好地,活着。 与阿侬在一起的每一秒,陆慵才是活着的,有生气的,日子可以很远,欢喜可以很小。 阿侬。 阿侬。 缱绻又温柔。 我想你永远是阿侬,永远不知人间险恶,不受险恶所迫。 因为你是我的阿侬。 我是你的慵慵。 ——阿侬,明天会下雪吗? ——怕冷的话,我抱着你。 谢谢各位宝贝 5555还好更了有bug也不要打我啊5555尽力了赶快甜甜甜吧虽然我也没有虐 20 20 - - 初雪如约而至。 陆慵躺着病床上,因为疼痛,眉峰微蹙,薄唇淡淡抿着,苍白又无力。 他睫毛抖动,缓缓睁开眼睛。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是医院。 有人推门而入,于宜捧着束花,见陆慵醒来,她惊讶地睁大眼睛,将花放到一旁。 “你醒了?” 陆慵眉眼透露着淡淡的倦态,手放在腹部发热的地方,轻声问:“阿侬怎么样?” 于宜偏过头,盯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叹了口气,却是答非所问。 “那个人死了,刀上是你的指纹。” “我知道。” 于宜了解整个事件后,百感交集,陆慵前途一片光明,可出了这档子事,以后谁也说不准了。 哪怕是防卫过当,即使判了无罪。 还是会有流言蜚语,还是会有争议偏见。 他们会说,这个医生杀过人。 你怎么指望他救人呢? 陆慵。 阿侬。 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并无不妥。 只是相爱太难。 于宜却忽然捂住眼睛,感觉有温热的眼泪流到手上。 “阿侬她不太好,我带你去看看她吧。” * 病房外,陆慵站在门口,看着阿侬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窗边,只能看得到她单薄的背影。 这场雪阿侬想了很久,天越冷,她越高兴,满心满意盼着。 不想,是以这种方式。 正欲往里走,身边有护士进去,却见阿侬温温吞吞回头,像只小乌龟,瞳仁干净得恍若稚子,不掺一丝杂质。 护士与她说话,她也是神色迷茫,不愿理会,又回头去看雪。 “她醒来有一会儿了,身上伤还好,不是很重,可是神智…神智不清楚,谁也不记得,谁也不说话。医生说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也不知道多久才会好。” 闻言,陆慵垂眸,盯着那个小小的背影,忽然想起阿侬醒来时,软乎乎,咿呀学语似的喊他名字。 ——慵 慵。 慵慵。 尽管那时她记忆全无,却依旧对这世界有认知。 而现在,她没有了。 她像初初来到这世上的婴儿,没有母亲的怀抱,无助惶惶。 良久,陆慵才开口,道:“那也很好。” 那也很好,她不会再受伤了。 不记得遭受过的苦难。 也不记得慵慵。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陆慵身形微晃,却转身往回走。 “你不去看阿侬吗?” 陆慵步伐微顿,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 又回到了以前,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着。 “我怕她…认不得我。” 声音很轻,飘散在风雪里,什么也寻觅不到。 什么也不怕,只怕她认不得他了。 他无法想象。 于宜走进病房,轻拍阿侬的肩,她受惊地抖了一下,往边上躲,抱紧双膝。 她像一只刺猬,竭力护着自己软软的肚皮,谁也不让碰。 “没事了…没事了。” 于宜压下鼻酸,伸手想抱阿侬,又怕会吓到她,于是收回手,与她一起看窗外。 谁也料想不到有此变故。 人常说这世界虽然艰难,但仍有希望。 可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希望在哪儿呢? 于宜不知道。 * 入夜,少女窝在被子里,睡得很熟。 门轻轻被人推开,再阖上。 陆慵坐在床边,眉眼在黑暗里有些模糊,看不出悲喜。 “阿侬。” 他手指抚过少女脸上的伤,不敢用力,轻轻触碰,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你能不能…能不能喊我一声?” ——慵慵。 可她不识他,又从何喊他。 少女蜷缩成婴儿的姿势,到底也如婴儿一般没有安全感。 是赏赐,也是惩罚。 于他是惩罚,于她是赏赐。 而到最后,都是一无所有。 原本,他们还有彼此,还有一只猫。 那些好日子,似乎都是上辈子的事了,隔着很远很远的时间。 可他们还很年轻,年轻的让人苍老。 那个男人坐在黑暗里,仿佛本就那么孤单。 “我好想你啊。” “也想阿猫了。” 可能,再也不会想起了。 - 伤好些后,陆慵去警局做了记录,然后回家取些东西。 家里已经被打扫干净,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 客厅右侧有一个小窝,粉红色的,还是阿侬亲手布置的。 在那之前,阿猫连个正儿八经的窝都没有。 男人屈膝,半蹲在那个窝前,伸手摸了摸,冰凉的。 记得刚有窝那会儿,阿猫激动得蹭了阿侬许久,然后又无比谴责地踩了陆慵一脚。 “对不起,什么也没给过你,下辈子要投个好胎,不要再找我这种主人了。” 可是如果再来一世,那只流浪猫还是会厚着脸皮钻进这个空荡荡的家,想要陪陪这个可怜的男人。 “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很累吧。” 陆慵背着光,笑了笑,眼眶却红了。 手背的青筋凸起,他不想让自己太失控。 可眼泪却抢先一步掉了下来。 笑声沙哑苍凉。 他像被这个世界拥抱又抛弃的人。 最可怜。 ——再见啊猫 下辈子, 一定给你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陆慵 好惨一男的 还有 好惨一猫 然后再抱抱女儿 21 21 - - 陆慵尚还喜欢这世界时,经历过一场大火。 那时候母亲刚走没多久,父亲就再娶,没过些日子就生了个男孩。 想来,细算多少个月也没有意义。 忘记那天是什么日子了,似乎是夏天。 失火的时候,陆钰还在摇篮里睡觉,陆慵那时可以算作少年,却也只是个孩子。 身上却被汗浸湿,陆慵先冲到卧室将孩子抱出来,往外跑。 火光冲天。 熏得人根本睁不开眼睛,呼吸也在一点一点被削弱。 陆慵抱着孩子,倒在地上。 随后有人冲进来,想将这两个孩子一起抱出去,可下楼的时候,一只手脱力,陆慵被摔在了地上。 那人咬了咬牙,看着怀中小脸通红的孩子,对陆慵喊了句:“等着我,我会回来救你的。” 从那时候起,陆慵就知道,他回不回来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很难再相信许多东西。 * 雪停了,太阳吝啬地赏了些光。 阿侬这几天,像只可怜的小刺猬。 缩在床角,红着眼睛盯着每一个人,等护士走了,才会喝水吃饭。 也不说话,只会用点头或摇头来表达自己的意愿。 要不就是坐在那里看外面,像在找什么,也像在等什么。 偶尔也会出去晒晒太阳。 她喜欢太阳。 陆慵就站在不远处看她,看她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肩上,仰着头,眯着眼睛冲太阳笑。 她似乎认识太阳。 于是,陆慵嫉妒着太阳。 嫉妒太阳得了她的一个笑。 少女雪肤明眸,黑发披散在颈间,裹着厚厚的外套,从地上鞠了一捧雪,白皙的指尖冻得冰凉。 她张开嘴巴,哈出一口热气。 一团白雾氤氲在眼前,阿侬觉着很是神奇,露出个浅浅的笑,梨涡甜甜。 禁不住想起从前,阿侬也是如此爱娇爱笑。 男人白大褂外套着件大衣,身形修长,口罩遮住半张脸,只看得到一双淡漠的眼睛。 这场初雪仿佛降在他的眼里,干净疏远,不染尘埃。 他走到阿侬跟前,看她在地上玩雪玩得不亦乐乎。 蹲下,陆慵伸出温热的手,拨去阿侬手上的雪,为她暖了暖。 冰凉的小手动了动,忽然死死抓住他。 阿侬鼻尖发红,怔怔盯着陆慵的眼睛看, 她见过这双眼睛。 见过,无数次。 于是,也不知怎的,眼泪簌簌往下流,想开口,可怎么也说不出话。 像是失语,哑巴了。 少女急得眼泪直掉,粉唇张了又合,有什么话呼之欲出,又被压抑心底。 陆慵眼睑微垂,手指微动,到底没忍住,倾身舔去她眼角的泪珠。 滚烫,烫的心脏发颤。 “你记不得我了,是吗?” 阿侬心口绞痛得厉害,几乎要透不过气,指甲深深陷在陆慵的手背,留下指甲印子。 冷风里,男人抬手,为她梳理散乱的头发,像最后那天一样。 阿侬说的对,她无论怎样,都是漂亮的。 “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男人起身,不料衣摆被少女攥住,只得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去看她。 她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乌黑的眼睛湿漉漉的,模样精致漂亮,想不通主人是怎么忍心抛弃的。 陆慵哑然失笑,狠心抽出那一点儿衣角,也像抽离各自的期翼。 时光倒回,他做回了原本的陆慵。 谦和温润,冰冷薄情。 那才是陆慵啊。 “你讲讲道理啊,是你抛弃我的。” 男人像被逗笑了,眼睛里却全然没有笑意。 阿侬吸吸鼻子,发出特别小的一声呜咽,委屈得不行。 陆慵以为就此作罢,腰还未来得及直起,脖子被一把搂住。 阿侬仰着脖子,泪眼朦胧地咬住男人柔软的唇角,宛若只宣泄的小兽。 陆慵闷哼一声,直觉被咬出血了。 少女松开,缩着脖子一溜烟跑了。 陆慵摘下口罩,露出张清隽的面容,薄唇上染上艳丽的血色,使他看上去多了几分烟火气,也多了几分妖冶。 小混蛋。 她又是将他认成了谁呢? 反正,不会是他。 夜里,陆慵照常去看阿侬。 手指戳进她软软的手心里,静静放着,不一会儿她就无意识地收紧,像个小婴儿。 他想抱抱她。 特别想。 以前,她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就喜欢抱他,似乎他的怀里是她唯一的巢穴。 “今天回去,又吃的速冻水饺。” 陆慵皱眉,像个小孩子。 “真的很难吃。” 但还是会买。 一个人吃饭的话,听着太惨了。 一个人吃饺子的话,就没那么惨了。 “我捡你的那天,就猜你是个没良心的。” 怀中少女睫毛颤颤,陆慵没有发现。 “我又是陆慵了。” 没有你,做不成慵慵了。 “晚安。” 陆慵起身,为阿侬掖好被角,看她莹白的小脸窝在里面,小小的,温驯乖顺。 门关上了。 床上的人儿蓦地睁眼,鞋也不穿,拉开门就追出去。 男人听到声响,转身,就看到赤脚的阿侬。 冬夜寒冷,她冻得瑟瑟发抖,眼里闪着水光。 阿侬踩着月光,抓住他的手,粉唇发出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节。 根本听不真切。 陆慵想挣开她的手,她却攥得更紧。 我记得的,我记得的。 是什么呢?究竟是什么? 陆慵抽出手,叹气,看阿侬脸上全是眼泪,只能认命地给她擦。 想狠心,却狠不下来。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回去吧。” 第二次了,他赶她走。 陆慵转身,修长的身影渐行渐远,似是再也不会回头。 就这么一个人走下去。 阿侬往前追了两步,停住,忽然抬头瞥见天上的月亮。 月亮。 是月亮。 阿侬奋不顾身地往前跑,中间摔了一跤,又爬起来,继续跑。 陆慵停了下来,被只莽撞的小兽抱了个严实。 分不清谁是猎物。 她眼泪落在陆慵手背上,比那天的火烫,也比今晚的夜凉。 陆慵没有动,定定看着远方。 听见抱着他的人发出软软的声音。 一字一顿,清清楚楚。 “慵 慵。” 住院以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是他的名字。 怎么像等了一辈子那么久呢。 昏暗的夜里,陆慵背对着她,轻轻应了一声,眼角的泪滚烫,忽而又笑。 真是。 他唤她,像唤爱人。 温柔的要人命。 月光也不比他深情。 “阿侬。” “我是。” “你能再喊我一句吗?” 阿侬迟疑半晌,又小声喊了句:“慵慵。” “我是。” 阿侬笑了,漾出唇角甜甜的梨涡,像白日里对着太阳笑的模样。 “我也是。” ——或许,你还愿意做我的慵慵吗? ——我愿意。 我愿意的。 我总是,愿意的。 也是我自己没写好 有朋友反映说看到这儿有点矫情了 (つд?)我的风格确实有点小矫情嘤嘤嘤 包括剧情【捂脸】我可能设计的也矫情了 可还是想解释两句 陆慵是个患得患失的人 他在捡到阿侬的时候就想说过 我不要你 因为怕受伤 所以一开始就拒绝 而阿侬不记得他 也是他崩掉的一根弦 他完全可以选择重新建立起和阿侬的感情告诉阿侬他很爱她 可他不敢 我也可以选择让陆慵强大一点无论阿侬记不记他 他都可以一如既往地爱下去 其实这两个选择中间只需要一个过渡 就是阿侬喊一句慵慵 她喊了就像承认了以前那些时光 承认了陆慵 我还是选择了这样写 诶 但是很谢谢能有朋友提出任何建议 我很喜欢看大家的评论 无论是偏方 还是阿侬 主角的身上都有敏感又矫情的东西 也是我本人身上的因素 嘻嘻 接下来保证甜甜甜啦 过渡完啦 甜它到结局 我很认同评论里说 生活这么苦了 文就甜一点儿吧 【顶锅盖】 还有跟男朋友吵架的姐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情实感地被你逗笑了 以上 我是个话痨 22 22 - - 阿侬被横抱起,放回温暖的床上。 她赤裸的脚丫冰冰凉,脚底也脏了,陆慵却一点儿也不介意,接了盆热水,把她脚按在热水里。 热水烫烫的,阿侬舒服地吁一小声,察觉到陆慵看过来的目光,她讨喜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慵慵。” 她坐在床边,抬起细白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陆慵发顶的小旋儿。 可能觉着有点意思,阿侬又点了一下,咯咯笑了起来。 此刻正是冬夜最冷的时候。 外面刮着凛冽的风,窗户被吹得直作响,动静大的吓人。 而昏暗的病房里,只亮着一盏小小的夜灯。 那个一身风雪的男人蹲在地上,修长有力的手指揉捏她小小可爱的脚丫。 洗完,陆慵用毛巾擦拭脚上的水滴,擦到脚踝时,发现踝后生了颗小痣,不细看,还发现不了。 他心思一动,突然俯身亲了一下。 安静的房间里,“啾”的一声,很是突兀。 阿侬瞪大眼睛,被吓了一跳,脚一抽,灵活地钻进被子里。 还是窝里安全。 陆慵叹了口气,怕会吓到阿侬,将水倒掉,理了理床铺,准备离开,手指忽然被攥住了。 少女的手又软又白,小小的一只,横握在他掌心,因为抓的急,没抓住手,只抓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半晌,还怯生生地松点力气,怕抓疼他了。 若有若无的。 撩人。 “睡…” 小姑娘骨架小,病服宽松,塌塌地往下坠,扯出大片雪腻的肌肤,秀气精致的锁骨同她人一般惹人喜爱。 “睡。” 阿侬另一只手指着空出大半的床,语气和眼神都坚定了不少。 陆慵有心逗她,抽出手,笑笑,显出很不正经的样子,语气戏谑:“不睡,我自己有床。” 阿侬惊的小嘴微张,气呼呼锤了下床,脸也鼓鼓的。 奶猫炸毛,张牙舞爪,可惜半点杀伤力都没有。 “睡!” 太可爱了。 陆慵抿住唇角的笑意,往外迈了一小步,假意要走。 果然,阿侬急坏了,忙找拖鞋,可拖鞋也不知道被她踢哪儿去了。 于是也不管不顾地,扒着陆慵的腰,就往他身上爬,硬生生成了一只树袋熊。 小姑娘实在倔强,吊在他身上,皱眉瞪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陆慵低头,发现角度正好,手托着她的后颈,咬住她柔软的唇角,呼吸逐渐浓重起来。 阿侬被亲的迷迷糊糊,头一直往后躲,却被陆慵牢牢握着,躲不开。 不知为何,阿侬牙齿痒痒的,老想咬他一口,但又不舍得,于是小心翼翼收敛一口小尖牙。 突然风声大作,树枝摇晃,阿侬一哆嗦,当即咬了陆慵一口。 糟糕。 好像出血了。 男人闷哼一声,一抬眼,充斥情欲的黑眸像极了豹子吞噬猎物的眼神,吓得阿侬“呜”一声,求饶似的捧着陆慵的脸,主动亲了上去。 “不…生气,不生气。” 她没有章法地胡乱亲着,还偷偷挤出眼神来看他。 陆慵心里像掉了根羽毛,瘙痒的厉害,手攥紧阿侬的衣摆,摸到熟悉的软腻,那痒才微微缓解。 他着实太想她了。 阿侬被压在床上,看着上方的男人。 他眉眼俊俏又风流,黑眸里闪着诡谲的笑意,苍白的薄唇被鲜血染的不均匀,却愈发显得艳丽惊人。 “少儿不宜的东西有没有忘记?” 他手指灵魂,一件件剥开她的衣服,露出荔枝雪白的果肉。 没由来的,陆慵饿了。 吃掉她,才能填饱肚子。 阿侬还没意识到接下来发生的事,神情懵懂,喃喃自语了一番:“少儿不宜…” 她一点儿也不理解这词的意识,但求知欲极其旺盛,点点趴在她胸前作乱的脑袋,问:“是什么,意思?” 陆慵白大褂轻飘飘落地,解除封印,变身禽兽。 他解皮带的声音又清又脆,阿侬好奇那是什么,想起身一探究竟,眼睛就被一把捂住,什么也看不到。 只听得到男人声音又哑又重,每一下都击在心跳上。 “医生教你。” 等那只手挪开的时候,阿侬已经被脱光了,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单纯地盯着陆慵那处看。 …咦。 什么东西。 超过了阿侬的认知范围。 “你这样……” 陆慵掐着阿侬两颊软肉,强迫她移开炽热的视线,否则他真的要爆炸了,实在受不了。 “我做起来,会很有负罪感。” * 负罪感的话。 是一种主观感觉,当人做了一件自己觉得违反了自己的良知事情,在事后会对自己的行为产生后悔或罪过的情绪。 当然,具体的程度由那个人的良心程度有关。 陆慵… 没有良心这东西。 又何谈负罪感呢。 少女两手被按在头两侧,被干的眼泪汪汪,香汗淋漓。 她本该平坦的小腹微微鼓起,一只大手还坏心眼地轻轻摸着,又酥又麻。 阿侬摇头,哭的粉腮带泪,蹬着腿喊着:“我不学…不学了。” 在阿侬身上,陆慵总是难以收敛自己的戾气与欲望,可同时,他的温柔与爱,也全部奉献给她。 “你不学了。” “医生得多伤心啊。” 他特别喜欢阿侬颈后的一块皮肤,因为那里也有一个小小的痣。 他对于她身上所有隐秘的标记都有一种痴迷的热衷。 男人下口重,又吸又吮的,阿侬实在扛不住,浑身都在抖,推拒着他,可下面咬他咬得极紧,让他神经紧绷,生怕下一秒就歇在她身上。 又哪能这么容易放过她呢? 好不容易刁回来的肉。 “咬松点,嗯?” “你松点儿,我就温柔点,好不好?” 他尾音撩人,可阿侬一点也没心思欣赏,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小模样。 “怎…怎么咬松啊?” 小姑娘委屈死了,哭的一抽一抽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腹也跟着抽动。 陆慵揉捏着她雪白的胸乳,想着是不是又大了些。 “呜…我的,不许动。” 小姑娘护食意识好生厉害,拍开男人的手,手臂横在胸前,却不想挤出一条诱人的乳沟来。 真是。 陆慵猛的搂紧阿侬,入到更深处,少女又是一串眼泪珠子。 “你哪儿不是我的?” 男女力量悬殊,又在此时显现出来了。 他强行分开阿侬两条纤细的腿,不容反抗,低头舔弄着阿侬敏感的颈后,掐着那抹细腰,连续抽插,不给一点儿反应的机会。 “我的…” 阿侬什么也感知不到了,只有欲望来得真实又强烈。 “谁的?” “呜,我的!” …… “谁的!” “你的。” 一番情事结束后,她颤颤眼睫垂泪,还在咕哝着什么。 陆慵凑近听,才听清楚。 “我的…我的……” 实在是太倔了。 陆慵手戳戳阿侬的额头,眼睛,鼻子,温声道:“我的。” 然后又点点少女柔软的唇瓣,道:“我的。” 正欲继续往下时,阿侬忽然叫了一小声,像奶猫喵呜叫,含住了陆慵的手指。 只怕当作在母亲的怀里,吃着奶。 奶里奶气的。 陆慵失笑,任她小口小口地舔吸,又嫌吃不到什么东西,秀眉微皱。 男人当真没了神智,竟想咬破自己的手指,喂她吃,只是怕她皱一下眉。 “你的。” 他落败了。 如此道。 什么都是你的。 我也是你的。 * 阿侬清晨醒来,感觉浑身酸疼,想起昨天夜里受的欺负,下意识瘪了嘴想哭。 才冒出个声,就听身边眼眸半阖的男人出声:“不许哭。” 昨天夜里哭的嗓子都哑了,早上再哭,还怎么得了。 阿侬努努嘴爬起来,趴到男人的身上,小声乖乖回了句:“好吧。” 倒是个不记仇的。 那句慵慵喊出之后。 她仿佛知晓了,这是她的慵慵。 本该如此亲密,如此喜欢。 今天是个好天。 阿侬上一秒还要哭,下一秒就笑了,歪头眯着眼睛去看阳光。 她抬起手,作小爪子状,轻轻张开又合拢,手腕微微抖动,像是对着阳光施了个魔法。 阳光没动,阿侬却笑了,眉眼弯弯,好看的不可方物。 仿佛,仿佛不属于人间。 陆慵醒来时,垂眸去看身上的小人儿。 她在阳光里,发着光。 他见她对着世间万物微笑,施出魔法,咕噜咕噜地说些可爱的咒语。 “花花…呼呼,开!” “亮亮…咕咕,灭!” “小鸟…小鸟”,阿侬冥思苦想一番,这句咒语忘记了,于是大大方方,似放它一命,宽容道:“你飞吧。” 可爱得起飞。 又见她温吞吞转过来,一笑,对着他抓抓手,眨眨眼。 大早上的,谁扛得住这个啊。 陆慵沙哑着声音,懒洋洋捉住她的手,攥在手心里,问她干什么。 阿侬糯着嗓音说,施魔法呀。 陆慵摸摸阿侬的耳朵,继续问,想把我变成什么。 阿侬噗噗笑出声,蹭乱一头黑发,像只小精灵,亲亲陆慵的脸庞。 “不变你,不变你,你可是个大宝贝呢。” 大晴天里,雪还未完全融化,她像个蘸了糖的小太阳。 咬下去,甜腻腻的一口,一直甜到心口。 陆慵眼里含笑,捏着阿侬的下巴,狠狠亲了下去,尝了一口,满心甜。 造物主真神奇。 造出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 ?? 学步车也要搞一搞 在popo写这么清水我自己也很汗颜 今天难得粗长啊 求夸夸【夸你个头那么懒还想要夸!】 emm这个也不长 大概三十章左右吧 我是名副其实的短小没错了… 话说大家想让阿侬变回正常吗 就是不做小朋友了 因为设定是不会变回去了 但也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一定要理我啊 不然我很尴尬】 其实怎么都好 甜就完事儿了呗 23 23 - - 生病的阿侬像个小朋友。 在这世上活久了之后,你会很喜欢这样的小朋友。 摸摸她毛茸茸的头发,抱抱她软软的身体,看她嘴角甜甜的梨涡。 不开心就不开心吧,反正她也不会理会你,只专心着自己的事,又或是分你一点儿心思,认认真真思考后,说,阿侬不明白。 阿侬说话喜欢将“我”替代成“阿侬”,这样,大家就知道她是谁了。 确实知道,医生,护士,病人都对这个叫阿侬的小姑娘略有耳闻。 也听说,这是陆医生的阿侬。 大抵先惊奇了一会儿,不过细细想来,也是般配。 天上的人儿,是该待在一起的。 陆慵想将阿侬接回家去,可阿侬不愿意,整天除了与他在一起,就是坐着个小板凳,瞅着窗外。 许多人觉得阿侬在看雪看人,又或是看看冻得瑟瑟发抖的胖麻雀。 可她究竟在看什么呢? 谁也不知道。 连陆慵也不知道。 开着空调的病房很暖和,阿侬出了一身的汗。 她被压在床上,背对着男人,光裸洁白的背脊如玉一样润。 陆慵特意没有拉窗帘,月光透进来,照在阿侬的身体上,发着莹莹的光。 他膜拜她雪白的身体,膜拜她圣洁的灵魂。 从里到外,他爱她。 “呜,慵慵,轻、轻点,床,床动……” 床在抖,阿侬很怕床会塌。 他每次从后面进来的时候,总是特别有兴致弄她,一会儿浅一会儿深的,阿侬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感觉最真实。 他要她如何,她也只能如何。 少女半边侧脸带泪,天鹅颈细长洁白,却被咬住,不能动弹。 他喘息,喷洒出来的热气引起皮肤战栗。 像要咬掉她一块肉来才满意。 阿侬想,和白天的慵慵一点儿也不一样。 会变身,变成大怪兽。 膝盖又酸又疼,幸亏床够软,可阿侬也禁不住力,他一撞一撞,阿侬浑身都要散架了。 高潮到来之际,他挑了块肉稍多的地方下嘴,收紧牙齿,含着,可那冲击来得实在太直太爽,酥麻从尾椎骨一直蔓延到大脑神经,一不小心还是咬了下去。 阿侬眼神迷离,唔一声,一报还一报,指甲在陆慵手背上划了道红痕。 男人顺势攥住她的手,十指牢牢相扣,不知过了多久,紧握的双手才松开。 阿侬累得像跑了几千米,耷拉着小脑袋,贴在陆慵身上,又想起这人太危险,委屈地拱进被子里,哼哼叫。 陆慵盯着手背的红痕,不生气,反而舔了舔那块软肉,轻声道歉:“医生弄疼你了,嗯?” 阿侬带着浓重的哭腔,说:“讨厌你。” 陆慵没有掀开被子,反而一同钻进去,去亲少女的粉唇,他啄一下,她就往后退一下。 两人玩的乐此不疲。 好吧,乐此不疲的是陆慵。 阿侬秀气的小鼻子微抽,生气道:“我要睡觉。” 陆慵点头同意,被窝里眨巴着眼睛,人畜无害道:“好,睡觉。”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他柔情似水,将她从头到脚亲了个遍。 小姑娘被亲的迷了心智,脚尖都蜷起来,自发往上凑。 陆慵却向后去,明明欲望昂扬,却摇头,说:“睡觉。” 怎么会有这种人! 阿侬得不到想要的,咬着下唇,那眼神,任谁也受不住。 陆慵笑:“不是睡觉吗?” 睡啊。 阿侬啊呜一声哭了出来。 睡你个大头鬼啦。 湿成这样怎么睡啦! 他温热修长的手指摸到颤颤可怜的小花蕊,又湿又软,咬着他不肯放。 男人抽出湿淋淋的手指,面上一本正经,说:“睡觉。” 阿侬终于认输求饶,黏糊糊地亲上去,说不睡了不睡了。 “你说的?” 阿侬只纠结了那么一下,就点头。 “阿侬说的,不睡了!” 陆慵露出满意的笑来,说:“那我自己睡了。” 却身口不一,猛地插入。 阿侬没有防备,失声喊了出来,眼泪甚至比声音抢先一步落下。 陆慵叹息,舔去她的眼泪:“哪来这么多眼泪的,我欺负你了吗?明明你也那么喜欢。” 我是被勾引的。 我是清白的。 阿侬记得今天看的电视剧里,有两句这样的台词。 于是她很没有杀伤力地瞪着陆慵,说:“你勾引我的……” 还,还有: “我是清白的。” 听到阿侬的话,陆慵被逗笑了,它咬他那么紧,还敢说是清白的。 却也顺着小姑娘往下说:“小生鬼迷心窍,实在太爱姑娘,只得出卖这张脸皮勾引你,不知姑娘还喜不喜欢?” 男人好看的模样就像画本子里的妖怪,变幻出来迷惑小姑娘的。 阿侬就是受害者之一。 气鼓鼓。 一瞥见他带笑的眉眼,却忽然红了脸,结结巴巴道:“还凑合吧。” 陆慵揉捏阿侬软成水的身子,低头亲亲她薄红的眼角,开始大开大合地操弄她,面上愈笑,心里愈狠。 “还,凑,合?” 这么不满意。 那就操到你满意。 阿侬被干的狠了,床又晃,于是颤着声说:“床,床……” 陆慵想,他的吸引力原来还不如床来的大。 于是他偏不如阿侬的愿,又狠又凶,阿侬叫的大声,他凑到阿侬耳边,说:“小点声,月亮都听到了。” 阿侬的羞耻心一下子上来了,抓着陆慵的肩膀,弓着身子,想藏起来。 此时又响起几声猫叫,阿侬抽泣,仿佛天都塌下来了。 “呜,猫猫是不是也听到了?” “听到了。” “那我堆的…雪人呢?” “也听到了。” 阿侬自闭了,枕头都要被咬破。 陆慵笑的欢畅,听她想叫不敢叫的细哼,隐秘又柔软。 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 半夜,陆慵半梦半醒间想搂紧阿侬,怕她蹬被子,结果手摸了半天,却没摸到人。一睁眼,发现边上空空如也。 陆慵随便套了件外套,拉开门,往外跑,询问路上的值班护士。 护士摇头,说没见着人啊。 陆慵闭了闭眼睛,温和的模样在冬夜里却显得十分清润,又冷的吓人。 护士被唬了一跳,还从未见过陆医生这副样子,凌乱又疏远。 男人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哪怕再兵荒马乱,只淡淡说,知道了,没事。 一直找到阿侬最喜欢的小花园。 黑夜里,陆慵手脚被冻得没有知觉,黑眸里映出那个小小的身影,心才像活过来似的,热烈地跳动着。 她衣着单薄,不怕冷似的,轻轻摸着怀里的小猫,说,不冷不冷,阿侬带你回去睡觉。 阿侬一转身,正好对上陆慵如雪的面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讪讪地喊了声慵慵。 似乎也知道自己大半夜跑出来不对。 然后抱出怀里软乎乎的小猫咪,一双清澈的明晃晃的,一眼就能望到底。 “它在叫,它冷,冷……” 陆慵神色冷绷,抓住阿侬细细的手腕,仿佛一下就能折断。 太疼了。 阿侬眼眶红红的,往外挣,也如怀里的奶猫般,怯怯地叫着。 “疼…慵慵,疼。” “放下,跟我回去。” 阿侬低头看了眼无助的小奶猫,摇摇头,说不行。 不行,不行的。 “那你别要我了。” 话音刚落,阿侬就急急摇头,抓住陆慵的衣袖,说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陆慵很想将猫直接从阿侬怀里揪出来扔了,却怕吓到她。 于是,又耐着性子,温声哄了一句:“放下,跟我回去。” 阿侬眼泪都要出来了,陆慵不为所动,扯了扯袖子说,我走了。 慵慵是个坏人。 坏人。 可阿侬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坏人。 她放下猫,跟陆慵回去了。 陆慵没敢再睡,阿侬睡熟了,他看到天光熹微,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哭着醒过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 阿侬哭的小脸通红,像发烧一样可怜,哑着嗓子说:“你看见我的猫了吗?我找不到它了,我等它那么久,它也不来。” 等了好久好久,也没等到它。 少女笨拙地比划着猫的身材,还没比划完,就被陆慵一把抱进怀里。 “别等了。” “它回家了。” 永远也等不到了。 陆慵这个变态男人坏的很。 555太困惹 明天再来捉虫吧 这段时间好忙啊啊啊呐喊 晚安安 24 24 - 陆慵又将阿侬哄睡着,然后一个人径直往楼下走。 冬日的清晨,他孑然一身,清冷冷的模样,好似不属人间。 光秃秃的树下,那只孱弱的幼猫还在喵呜喵呜叫。 它长得其实一点也不像那只蠢猫。 蠢猫。 陆慵忽然嗤嗤笑起来,黑眸却带了三分软意,隐隐湿润。 “不是你吧。” “明明跟你说要投个好胎的。” 笨蛋。 奶猫生着灰白的毛色,眼睛怯生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爪子小小的,扶着地,却连站都站不稳。 他一伸出手,猫就自发性地往上爬。 恰有个女护士经过,没被陆慵吸引,却被他手里的小奶猫吸引了,捂着嘴大喊好可爱。 而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陆医生,是您的猫吗?” 得到回答后,小护士高兴地直笑,接过小奶猫,道:“巧了,一直想养只猫来着,真的特别喜欢猫。” 太阳出来了。 陆慵被太阳照的眼眸微眯,仰着头,笑了笑,很是温和:“喜欢就好好养着吧。” 若有下辈子,他也会好好养的。 这辈子。 算了。 - 陆慵将阿侬裹成了一只胖乎乎的白熊,围上围巾,戴好帽子,才放心带出门。 路上遇见于宜,盯着阿侬笑了老半天。 两个人在路上慢慢走着。 阿侬脸微红,瘪着小嘴巴,很不开心的模样。 陆慵心知肚明其原因,却作不知,问:“怎么了?” 阿侬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别过头去,瓮声瓮气道:“丑丑的。” 百密一疏,忘记带手套了。 陆慵牵住阿侬的小手,有点凉。 “我丑丑的?” 男人穿的保暖又好看,一点也不丑,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回头盯他。 阿侬抱住胖胖的自己,哼一声,扯开陆慵的手,走的飞快。 可男人长腿一跨,就追上她了。 阿侬气的停下来,原地转圈圈:“我难受!” 陆慵定住她的小脑袋,问:“哪里难受?” “哪里都难受!” 陆慵捏着她脸颊的软肉,眉眼温柔,凑到她眼下,亲亲她的唇角。 “现在还难受吗?” 阿侬抓住陆慵的衣袖,慢慢靠近,发出啵一声,亲了男人响亮的一下。 太阳也好看。 慵慵也好看。 路上时而有路人,阿侬被陆慵牵着,两个人依偎走着。 太阳出来了,冰雪消融。 真暖和啊。 大概,人就是要像这样,来世上走一走吧。 陆慵带阿侬去到一个花店,不买花,去见一个女人。 她抱着孩子,回过头来,乍一见阿侬,忽然泪如雨下。 明明没过多久时间。 可经历得太多,好似千帆过尽的欢喜。 阿侬茫茫然,触摸到女人温暖的手,颤了一下,很是陌生。 又瞥见她抱着的小婴儿,软软的微胖,散发着奶香。 更是陌生。 阿侬伸出一根手指,想碰碰婴儿的脸,可还未碰到,便倏然收回,睁大眼睛说:“不行不行,手冰。” 陆慵将阿侬的手包在掌心捂了一小会儿,说:“去吧。” 阿侬轻轻触了那么一小下,被触感吓了一跳,捂着手指,反射性看向陆慵。 陆慵还未来得及问什么,只见少女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哽咽道:“想要。” “阿侬想要这个。” 于是,阳光照进玻璃窗,鲜花芬芳的室内,传来阵阵笑声。 回去的路上。 阿侬还在想着小婴儿,停下来,踮起脚凑到陆慵耳边,小声说:“想要。” 少女皮肤雪白,尤其在冬天,白的尤其显眼,看着很想咬上一口,留下印记。 陆慵面上不动声色,菩萨似的慈眉善目,仿佛是求子观音。 “好,待会给你。” - 阿侬被压在床上的时候,脑子还没转过来,问:“什么时候给我?” 陆慵眸光在她一寸寸滑腻肌肤上流转,指腹温热,触摸后引起丝丝战栗。 “现在就给你。” 大白天的,阿侬将陆慵眉眼看得极清楚,他黑眸里透出的欲望,唇角微扬的欢愉,喉结滚动的不满。 可阿侬不害怕的。 有的人,天生就是温暖体,治愈人心。 不行惹~ 我要die了 活着也太累了吧 没精力写啪,这文也太清水了吧,我真的不配发在popo,大家应该来我大脑里看车,特别好看。 25 25 - 男人叼着阿侬雪白柔软的身体,像叼着块甜美的肉。 少女黑发柔顺,他干净的指腹捻了一束,绕几圈,松开,就成了卷卷的一小圈。 力气大些,手指留下一道红印。 陆慵不甚在意,像只野兽,舔舐着自己心爱的猎物。 他爱无休无止地缠绵。 也爱此刻与阿侬的温存。 肌肤相贴,他是冰,她就是火。 总会有融化的时候。 可也不用她主动,他早已臣服。 男女亲密交颈,一同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冬天很冷,他们拥抱着彼此,很温暖。 “阿侬。” 陆慵不知为何,困倦得很,闭着眼睛,唇角蹭在阿侬洁白的肩胛处,轻吻着。 阿侬觉着有些痒,想到之前看到的小宝宝。 软软的,小小的,戳也不敢戳。 但很喜欢。 “我想猫猫。” “也想宝宝。” 她小脸窝在一角,眼睛水汪汪的,不往陆慵那看,却是冲着陆慵说的。 脑子昏昏沉沉,各种画面交织在陆慵的脑海里,几欲炸开。 可一听到阿侬的声音,又突然安静下来。 他抱阿侬更紧,牙齿咬住阿侬的颈,用舌尖舔弄,抑制着内心的冲动。 陆慵也不清楚自己想做什么。 只是又难受,又想笑。 “那我呢?” 想我吗? 阿侬思考了一下下,摸摸陆慵的手,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努努嘴说:“也想吧。” 很勉强的样子。 陆慵笑了起来,胸腔微微震动,眼眸半睁半阖,眼底有浓重的戾气,也有惊人的温柔。 共同生长,在他孤单的身体里。 矛盾又和谐。 “可我只想你。” “只想你一个。” 曾经看过一个孤独等级,最高级是一个人吃火锅。 其实不然。 哪有大年三十,合家团聚时,一个人吃着速冻水饺孤独呢。 这也算不得。 大千世界,寻遍世界,唯一人可想念,才是最高的孤独。 男人像个孩子似的,胡言乱语起来,阿侬懵懵的,总算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他全身上下都是烫的,唇色也苍白的吓人。 “慵慵。” 阿侬颤着声喊他。 无论何时,她喊他,他总是会回答。 烧的再糊涂也不例外。 “我没事。” 陆慵没有力气,只得捧着阿侬的脸,抵着她的额头,喘出来的热气炽热,嗓音沙哑:“我就是,感冒了。” 阿侬知道感冒,知道陆慵这是生病了。 生病,在阿侬看来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词。 “生病,吃药,就好了。” 阿侬说这话的模样实在认真,逗得陆慵肩一耸一耸,笑的停不下来,咳了两下后,倚在阿侬身上,闷声道:“不想吃。” 阿侬急了,托起男人的下巴,小手吃力地抬着,说:“要吃的。” “可我不想吃。” 他任性的要命,又把头低下去,开始阿侬的手指,啃的起劲,像只狗狗。 完了完了。 慵慵好像傻掉了。 阿侬悲从心来,好好的慵慵,怎么就这样了呢? 又突然想起一茬事来,阿侬很有意识地捂着嘴巴,说:“会传染。” 陆慵的眼睛红红的,湿润又温和,实质上却掺杂着其他成分。 他烧的糊涂,笑的次数也多起来,反常的很。 可阿侬实在没发觉,还傻乎乎地捂着嘴巴。 “你嫌弃我。” 他修长的身形拱进被子里,想缩成一团,奈何实力不允许。 沙哑的声音愈发委屈起来。 阿侬放下手,也钻进被子里。 小小的空间,呼吸交融。 他半闭着眼睛,半边脸微微潮红,睫毛静静垂着,乖的要命。 阿侬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眼睛。 陆慵就弯起唇角来,说:“是谁在亲我?” “是阿侬呢。” 语气上扬,十分骄傲。 少女黑发凌乱,明眸皓齿,娇艳的模样像花,像云彩,像一切美好的事物。 “能请你再亲一下吗?” 幻想一下。 如果是幼稚园时候的小陆慵,粉雕玉琢的模样,眼睛亮晶晶的,说:“能请您再亲亲我吗?” 你会拒绝这个小朋友吗? 当然不会。 阿侬软软地亲了下去,唇齿相融,黏糊糊,甜丝丝,心中涌出不断的爱,多的几乎漫出来。 两个人就窝在那一角,亲了许久,男人的薄唇有了好看的颜色,笑眯眯地弯着眸子。 “我好喜欢你亲我。” 阿侬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摸摸滚烫的脸,觉着自己是不是已经被传染了。 “我也有一点,喜欢。” 少女害羞起来的样子太可爱。 好想一口吃掉。 陆慵如是说道。 “那我给你吃一小口叭!” 忍痛割肉。 “可我想吃两口。” 得寸进尺。 最终没有谈妥,男人含着笑,沉沉睡过去了。 阿侬守在一侧,勾着他的手指,轻轻扯动。 没有什么力气,于是他动动手指,回应阿侬。 “吃药。” 陆慵黑发软软地贴在额头,眉眼温顺,十分人畜无害的模样,声音也很轻很小。 真真似一只随意宰杀的羔羊。 然后,羔羊开口说话了。 “吃你。” 诶不可以这么甜哦 妈妈很伤 我讨厌春天+甜文ò?ó 因为它老是让我想谈恋爱【谈个屁 我不需要谈恋爱 生病一定要吃药 【握住单身姐妹的手】 有对象的算我没说 26 26 - 他落下的吻带着炙热的温度,滚烫又热烈,来势汹汹,让人逃也逃不开。 “慵慵…别……” 陆慵面容苍白,眼角和薄唇沾染了点艳丽的绯色,看上去有些病态。 阿侬被他没有章法的亲吻吓到,直往后缩,头就要磕到墙上时,他又用手背垫住,歇了歇,喘口气,轻笑:“不能再磕到头,已经很笨了。” 坏蛋! 阿侬才不笨呢! “我不笨!” 仿佛被戳到什么痛点,阿侬一把将男人扑倒,眼眸亮如星子,几乎要将人吸进去。 陆慵安静躺在那里,望着上方家养的小兽,凶起来实在可爱,奶凶奶凶的摇着小爪子,一点也没有杀伤力。 “我不笨……” 语气软下来,委屈地耷拉着头。 他抬起手,摸摸少女明亮的眼睛,沉溺又着迷,几欲珍藏。 太多欢喜和爱意在胸腔里翻涌,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陆慵哑着嗓子,温柔地说:“阿侬最聪明了。” 聪明的后果,就是被扒光光,压在床上,毫无反抗能力。 “慵慵,你做什么?” 少女瞪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眼里充满困惑。 陆慵烧的昏昏沉沉,可意识又无比清醒,想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呢。 贴上阿侬微凉柔软的身子,陆慵似乎知道了。 他咬着阿侬的耳朵,说:“你这么聪明,该知道的。” 阿侬一下子就后悔了,摇着头:“我一点也不聪明。” * 天黑了。 房间没有开灯,黑漆漆的。 只有喘息与呻吟声交织,还有阵阵撩人的闷笑声。 “你咬我!” 阿侬眼里有泪,那是黑夜里唯一点儿光。 落进陆慵的眼泪,像救赎。 “对不起。” 道歉也温和礼貌。 他像受伤的人,蜷缩起来,躲进阿侬温暖的身体里,又露出本性,肆无忌惮地作恶。 因为他知道,她会包容他的一切。 冷漠,阴郁,病态,丑陋。 少女纤细的腿大张,被男人强制压在胸前,露出隐秘的地方,由着他进进出出,大开大合。 熟悉又陌生,曾经无数个夜,他与她如此亲密。 记忆忘却,身体还记得。 实在受不住时,咬着唇,脸通红,指甲深深陷进男人紧实的背脊。 “不…不行了……” 实在可恶。 他来撬她的唇齿,咬她的舌头,趁其不备时,狠狠一撞。 “——啊!” 几乎是尖叫声冲出喉咙时,阿侬的眼泪也掉下来,滴在他干涩的唇角,润湿,融为一体。 一场疯狂的情事,男人心底饲养多年的野兽终于冲破牢笼。 他手底下是少女细腻的肌肤,脑海里却是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 『 美丽的女人像枯萎的花朵,短短一段时间内,憔悴成了另一个人。她成天闷在房间里,呆呆望着窗户,算着丈夫究竟第几天未归家。 终于,那天,她不等了。 像断线的风筝,从高高的楼上,一跃而下,笑的凄艳。 她生下他,却不养他,不爱他。 留给他的,只有梦魇里那个背影。 』 阿侬绵软的胸乳被男人舔弄,眼里翻涌着情潮,手不自觉摸摸他柔软的黑发。 少女敏感地感觉到,他的低落与悲伤,在黑暗里的哽咽。 于是,这不单是场做爱。 是爱。 “慵慵…” 他掐着少女盈盈一抹细腰,眼前混乱一片,先是那身影,又是阿侬眼里的泪。 哭了。 陆慵醒来,黑眸清明。 怎么的,哭了呢? 不要哭啊。 身上的男人动作温柔,像换了个人般,找到阿侬的手,摩挲亲吻,然后十指相扣。 他起伏的腰线流畅优美,低头亲吻怀里的阿侬时,最是惊艳一刹那。 原来男人,也能这么好看。 阿侬迷迷糊糊想到。 * 可能烧的很高。 陆慵知道。 他是医生,完全知道。 今夜真奇怪,总想起以前,想起小时候。 一个人,在小小的床上,烧的神志不清,还是自己摸着手机,摁了救护车。 若是没摁,会不会死在那里,也没人知道呢? 带着那样的想法,摁着手机键,颤抖的手,顿住。 为什么又摁下去了? 是想活吗? 好像不是。 陆慵眼眸安静地低垂,手指勾住阿侬的嫩白的指尖,露出个清浅微弱的笑。 是为了,遇见阿侬。 若能早些遇见就好了。 他想。 * 夜里,陆慵睡得不安,一直在梦呓。 “火…火……” 熊熊燃烧的大火,周遭残败的物品,混乱的喊声。 还有无穷无尽的疼痛。 好大的火,怎么也不灭。 父亲抱着怀里的孩子往外冲,他站在一边,想握住父亲的手,寻一个安心。 可他已然没有多的手来救他。 【等着我】 于是,他留给他的也是一个背影。 他消失了。 大火里,又出现那个女人的背影,站在边缘处,摇摇欲坠。 她回头,冲他笑。 他往前跑,想拉住她。 拉住了! 他还未来得及庆幸,却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失重,快速往下坠。 颤抖着,破碎的眼泪缓缓从眼角落下。 眼泪被接住了。 他也被人轻轻托住。 “没事,没事……” “慵慵,不哭,不哭。” 可他哭得更厉害了,闭着眼睛,睫毛上是泪珠,不出声,悲恸地哭着。 阿侬眼眶红红的,脸贴着陆慵湿漉漉的脸庞,在黑夜里,轻声哄着那个平日看起来冷静自持的男人。 一定很难过吧。 少女哼起不知名的歌谣,听着耳畔的声音渐弱,也闭上困倦的眼睛。 突然想起,记忆中,谁也给她哼过这首不知名的歌谣。 哼一哼, 就不哭了。 - 凌晨时分,阿侬累极了,眼皮直打架,还推拒着陆慵,咕哝道:“吃药,药……” 陆慵醒了有一会儿,眼睛很红,盯着阿侬看了许久。 听到阿侬的话,他乖乖起来吃药。 吃完,抱住阿侬,笑着蹭她的颈窝,说:“好苦。” 眼里有笑,望着熹微的晨光,天边冉冉升起的红色。 他没想着能听见阿侬的回答,只是脸颊被轻轻碰了一下,软软的触感,很清晰。 少女呢喃,像梦话。 “我亲亲…就不苦了。” 陆慵失笑,说好。 以后不会再苦了。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都是甜的。 感觉患得患失的人越是幸福时越是恐慌想起以前的那些疼痛【流下妈妈的眼泪】 五一应该能完结惹 这对写的我总是鼻子酸酸的 来自一个妈妈的自我感动 有姐妹跟我说阿侬很治愈的时候我都被感动了嘤嘤嘤 太感谢惹 各位晚安 mua!再次谢谢评论的姐妹们 啵啵啵!! 27 27 - 过年前夕。 阿侬给于宜打电话。 “阿宜,偷偷告诉你,我有宝宝了。” 很像是得了个玩具,急于和朋友炫耀。 那头的于宜很配合阿侬,啊啊乱叫一番,说:“好羡慕哦,我还没有宝宝呢。” 可不嘛,男朋友都还没有呢。 阿侬捂着嘴笑,身侧的陆慵在写东西,忍不住用笔敲敲她的小脑袋。 吃饭的时候,阿侬手一直放在肚子上。 昏黄的灯下,少女侧脸秀气又懵懂,手放在依旧平坦的小腹,想要摸出个究竟,可摸来摸去只是自己软软的肉。 “哪里有宝宝呢?” “宝宝在阿侬肚子里睡觉,等睡醒了,就出来找阿侬。” 这样啊。 阿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很了不起,装了一个小宝宝呢。 “多吃青菜。” 陆慵夹了一筷子绿色蔬菜,放进阿侬的小碗里。 按往常来说,阿侬会皱一皱眉表示抗议,但还是会乖乖吃下去。 但今天,阿侬不一样了。 今天面对这一筷子青菜的,是钮钴禄侬。 阿侬将青菜夹回去,眨眨眼睛,一本正经:“太子说,它不想吃这个。” 这几天,阿侬痴迷一部清宫戏。 戏里的母凭子贵,阿侬学了十成十。 爱新觉罗慵慢条斯理吃掉青菜,擦擦嘴,才缓缓回击道:“朕有说,要立你肚子里的孩子为太子吗?” 阿侬震惊,指着陆慵,手颤的厉害,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过会儿,钮钴禄侬忍痛吃掉青菜,说:“太子想吃。” 陆慵笑眯眯:“太子真乖。” 吃完饭,阿侬照例被包裹成熊,才被男人满意带出门消食。 外面在放烟花,伴随着砰一声,漆黑的天空里就开出朵朵绚烂的花。 阿侬被陆慵牵着,看的入迷,走不动路。 每放一下,阿侬就“哇呜”一声。 陆慵哭笑不得,只得陪着阿侬坐在长椅上一起看。 约是放完了,等了许久,也没听见一点动静。 阿侬一头磕在陆慵的怀里,沮丧道:“太子还想看。” 钮钴禄侬确实沉迷这场戏。 陆慵摸摸阿侬的脸,有点凉,于是用手心暖着。 “太子要睡觉了。” “阿侬也去睡觉,好不好?” 听到睡觉两个字,阿侬好像是有点困了,窝在陆慵怀里,打了个哈欠。 “可以背背吗?” 陆慵将笨重的阿侬背起来,又听阿侬软软地问:“背两个,会重吗?” 陆慵偏过头蹭蹭阿侬的发丝,说:“不重。” 阿侬收紧两只手,闭着眼睛,竟是睡着了。 男人在那条寂静的路上缓缓走着,天空忽又绽放烟火,一朵更胜一朵。 陆慵很久没看过烟花,看着看着,突然哇了一声,学阿侬,又逗笑了自己。 烟花放了一路,他踩着响声,回到家。 先给阿侬换好睡衣,又用温热的毛巾擦拭脸和脚,最后塞进温暖的被窝。 等睡下时,阿侬自发性贴过来,抱住陆慵的腰,声音有些闷。 “宝宝会跟我一样笨吗?” 陆慵关了灯,摸到阿侬软乎乎的脸,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会和阿侬一样聪明。” 听到这句话,阿侬放心了,安然睡了。 陆慵却碰碰阿侬的肚子,那里藏着阿侬喜欢的宝宝。 他叹了口气,说:“好嫉妒你。” - 陆家那边发信息问陆慵回不回去过年,陆慵没有回复,将信息删除。 也没有人再来问第二遍。 那也很好。 那天,陆慵的一台手术失败了。 病人是个年纪很轻的男生,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一动不动。 如果没有这台手术,他或许能撑过新年。 陆慵身上的那件白大褂上沾了血,还没来得及换,站在病人家属跟前告知死亡情况。 语毕,又道了声“节哀”。 那位妈妈扯着陆慵的领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昏厥过去,反反复复地说着一句话。 她说,你要我怎么节哀。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阖家团圆的日子,你要我怎么节哀。 事后,家属情绪被安抚,又和陆慵道歉。 陆慵摇头说没事,瞧着衣摆的血,忽然恍惚起来。 以前,他是不在意的。 不在意自己的,或他人的生死。 能救就救,尽人事,听天命。 从手中送走的死者,悲伤表露在脸上,却从未表现在心里过。 回到家,陆慵先敲了敲门,想起来自己带了钥匙,拿出钥匙开门。 刚插上钥匙孔,里面的人就开了门。 阿侬今天去了花店,手里拿着束花,见到陆慵,露出个甜甜的笑。 陆慵上前两步,抱住阿侬,微微喘了口气。 糟糕的一天,在此刻,总算结束。 阿侬不明所以,却敏感地感受到陆慵不佳的情绪。 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没事没事。” 想起什么来,阿侬握着陆慵的手,摸摸微微鼓起一点的小腹,眉眼弯弯道:“太子很想你哦。” “我也很想你呢。” 快结束了却不知道该写啥了 【呆住】 家里明天有亲戚 希望能更 这样五一大概就可以写完了 宅在家里废废的惹【叹气】 我好像一个夜来非 隔一段时间就要fzl感伤 大家五一快乐啊! 28 28 - 过完年。 阿侬的孕肚鼓起,于宜摸来摸去,算命似的,表情认真,怪神秘的。 陆慵在看育儿的书,轻扶眼镜,眸中带笑:“妇科圣手?” 男人声音温和,于宜轻咳两声,收回自己的手。 “摸出来了。” 于宜胸有成竹。 阿侬倒是信以为真,捧着于宜的圣手,睁大眼睛:“是什么?” 于宜回握,超小声道:“男孩。” 男孩啊。 阿侬想了想,指指陆慵,问:“会跟慵慵一样吗?” 这个问题有些难答,于宜也被难住了。 陆慵翻过一页书,眉目温润,淡淡道:“这世上只有一个我。” 外面不时传来孩子的欢笑声和阵阵鞭炮声。 于宜却吸吸鼻子,不是刺鼻的火药味,而是酸酸的醋味。 我日。 这也能醋? 佛了。 - 没过多久,于宜被安排相亲,非拉着阿侬一块。 当然,这件事陆慵一无所知。 阿侬怀孕后,小脸多了点肉,看上去愈发显小,皮肤莹润,乌黑的瞳仁清澈见底,一笑起来明朗极了。 忽略鼓起的肚子不算,乍一看脸和纤细的四肢,还是少女的模样。 对方是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见来了两个人,先是一愣,继而微笑着介绍自己。 他的视线掠过于宜,然后落在阿侬身上。 “这位是?” 于宜看着专心吃东西的阿侬,解释道:“我家小妹妹,怀着孕需要照顾。” 男人了然地点点头,走起程序来一板一眼地与于宜聊天。 两人皆知,又是一场要凉的相亲。 凉都凉了,也不必再挣扎什么。 潦草结束,于宜问阿侬吃好了没,又听见对面那个男人踌躇的声音。 “请问这位结婚了吗?” 阿侬怀孕后反射弧极长,咽下一口后,想起于宜的问题,可肚子还有点饿。 算了,回去再吃吧。 于是,抬头认真答道:“没有。” 于宜:“……” 死了。 回到家时,于宜再三告诫阿侬,千万不要和陆慵说去相亲的事。 阿侬似懂非懂,点头。 回到家里,陆慵已经在家了,在烧饭。 阿侬换了拖鞋,悄悄走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陆慵。 可男人只是淡定地转头,亲吻阿侬的额头,用温热的脸颊暖她冰凉的肌肤。 习惯性的亲密。 “去哪儿了?” 阿侬三秒记忆,下意识答道:“陪阿宜相亲。” 啃了口大苹果,又笑着拿出一个东西,献宝似的给陆慵看。 “那个人悄悄塞给我的呢。” 锅里的菜烧的正热,滋滋响着。 陆慵盖上锅盖,接过阿侬手上的东西。 是张小纸条。 上面写着:我家境尚可,对你一见钟情,怀孕也没关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娶你。 好深情一男的。 陆慵定定看了许久,仿佛能看出花儿来,半晌,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阿侬不知道上面的内容,也不懂也不甚在意,只顾着锅里香喷喷的肉。 突然一股糊味,阿侬嘴里苹果还没咽下,急得直拍陆慵。 “唔…糊…糊惹……” 陆慵慢慢悠悠关火,可为时已晚,一锅好好的肉就这么没了。 “呜,肉,糊了。” 陆慵笑,摸摸阿侬的头,温柔似清秀山水。 “糊了好啊。” 阿侬心疼死了,但也很快调整好心态,揪着陆慵的衣袖道:“明天再做,好吗?” 陆慵倒掉一锅肉,摇头道:“没钱。” 是哦,生活不易呢。 晚上又下雪了。 阿侬掀起衣服,露出白净鼓鼓的肚子,有些圆圆的,重重的,是个小累赘。 还是原来软软的小肚皮好。 阿侬沮丧,埋进陆慵怀里撒娇:“我想要我的小肚皮。” 陆慵低声笑了起来,今天是新的育儿书,阿侬一埋进来,他将书反扣在桌上。 拉过阿侬的小手,摸上自己的小腹,带着几分不明的意味道:“我把我的给你,好不好?” 阿侬感受了一会儿,硬硬的,不喜欢。 她头发蹭乱了,又被陆慵梳理整齐。 “我也把我的给你。” 灯下,已为人母的阿侬却还像个孩子,挺着肚子,让陆慵摸。 颇有几分自豪的感觉。 陆慵不常抚摸阿侬的孕肚,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敢去触碰,心里总有些淡淡的奇妙与失落感。 本不打算要孩子的。 这个孩子实属意外。 陆慵没有说话,微微抚摸两下,就想抽回手。 阿侬拉住他的手,放在肚子上,带着欣喜又温暖的笑意:“你摸摸,是不是宝宝的脑袋。” 过了会儿,又换个角度。 “你摸,宝宝的手手。” “腿。” “脚脚。” “……” 她笑嘻嘻的,心态稚嫩,如孩童一般,还不知道会因为这个孩子遭受多少罪,也不知道母亲这个身份需要承受什么,哪怕有过不适,也只是笑笑说,这个球踢我,好坏。 有时候陆慵在深夜醒来,想着这个孩子,胡思乱想着,在心里暗自怪起这个孩子,怪起自己。 他不喜欢看阿侬受罪,不喜欢这世界上一切令她难过的因素。 倘若与他有关,他也会不喜欢自己。 到处摸摸,其实也摸不出什么。 但陆慵顺着阿侬的话和动作,眉眼温驯,整个人似乎柔软了许多。 然后阿侬抱住陆慵,一下又一下轻抚他的后脑,忽然之间似乎长大了许多。 她说,慵慵,我和太子都很喜欢你。 你呢? 陆慵屈起身子,将头靠在阿侬的肚皮上,第一次亲近起那个素未蒙面的宝宝来。 他闭上眼睛,心里其实有很多话想和ta说。 想说,你不用喜欢我这个父亲,但一定要很爱这个生下你的妈妈。 我也会努力喜欢你。 如果可以,你也喜欢我点吧。 剩下就写写日常惹 我总是立一些完不成的flag【捂脸】 29 29 - 阿侬的预产期在夏天。 没有食欲,恹恹欲睡的季节。 额头的碎发被汗湿,阿侬穿着宽松的衣裙,扶着肚子,缓缓走向门口。 苦夏的日子不好受,又加上妊娠反应,她蔫蔫的像太阳下暴晒的花儿。 陆慵跟在她身后,自然地帮她穿上鞋子。 她原本小巧的脚肿的像萝卜,幸好垂着头往下看,隔着大大孕肚,也看不真切。 可就是难受。 “外面很热,不出去了好不好?” 陆慵蹲在下方,仰头温声问阿侬。 阿侬揉揉眼睛,放下手,眼睛有点红,瓮声瓮气道:“不好。” 她心情不好,控制不住自己的小脾气。 于是陆慵给她戴上小黄帽,以防有风吹,又在下巴系好带子。 收拾好,陆慵牵起阿侬的手。 “我们走吧。” 阿侬却反常地甩开陆慵的手,吸吸鼻子,慢慢吞吞走出门。 “我要一个人。” “不要你。” 陆慵也不说话,眼里温温润润的,看着小妻子别扭又笨拙的背影,不声不响跟在她身后。 阳光透过树叶洒向地面,映出斑驳的树影。 男人步伐缓慢,跟在阿侬身后,看到她走到一家超市,停了下来,回头看他。 阿侬扶着肚子,小脸微红,眼睛水汪汪的。 “我想吃可爱多。” 陆慵给她买了一支,撕去外包装,放到她手里。 阿侬接过,转回去继续走。 又路过一个卖花的老奶奶,阿侬回头,陆慵走过来,买一朵,摘下阿侬的小帽子,轻轻插入阿侬乌黑浓密的鬓发。 “好看。” 陆慵侧过身子,给阿侬遮挡太阳。 老奶奶笑呵呵的,白发绾成小髻,也簪了朵鲜艳的花。 “好看。” 她布满皱纹的手又挑了朵花,亲密又温柔地摸摸阿侬的肚子,说:“这朵送给你哦。” 阿侬接过,道谢,继续往前走。 天气实在太热,阿侬进了商场,想凉快一会儿。 逛到一家女装店时,阿侬停下脚步,盯着一件裸粉色的小裙子。 裙摆绣着繁复的花纹,层层叠叠,精致又秀丽。 好想要。 阿侬又低头望望自己的肚子,还是走了进去。 “喜欢吗?” 阿侬点点头,说喜欢。 她一路慢慢走过来,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却还是有些闷着,不想搭理人。 陆慵一点也不生气,对着阿侬时,脾气总是好的吓人。 “那我们买。” 到收银台结算时,一位年轻漂亮的女生走进来,环视店内一圈,目光落在那件裙子上。 犹豫再三,她走到阿侬面前,咬着娇艳的粉唇,小声开口道:“不好意思,能打扰一下吗?” 阿侬愣了愣,不由自主看向她姣好的身材。 可真漂亮。 阿侬想。 “这件裙子是店里最后一件了,我存了一个多月的钱,这两天刚刚存够,我真的特别喜欢,能请你让给我吗?” “我也很喜欢。” 阿侬眼睛一眨不眨,尽量不让自己往她纤细的腿看。 那个女生脸微红,却仍想再挣扎,约摸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话说出口:“您现在还怀着孕,这件裙子买了也穿不了,您说呢?” 阿侬忽然脾气上来,因为没那个女生高,只能昂着头,颇有气势,但又孩子气地反驳道:“我能穿!” 说完,又重复一遍:“我能穿!” 那女生不说话,却低下头,楚楚可怜的样子。 结算的导购小姐见场面陷入僵局,又瞥了瞥那个女生,然后对阿侬说:“您现在确实也没法穿,这个小姑娘来了好几次,为了买这件裙子,一直在存钱,也不容易,要不您就让让?” 阿侬手攥的紧紧的,幸好指甲修剪整齐,没什么太大痛感。 眼前的视线模糊起来,阿侬委屈的直想掉眼泪,却拼命忍住不哭。 也不敢再开口,怕一开口就是哇的一声。 阿侬也是小姑娘。 阿侬也不容易。 阿侬不想让。 “麻烦刷卡。” 陆慵插进来,站在女生和阿侬之间,高大修长的身体将阿侬护在身后。 刷完卡,一手拎着袋子,一手牵着阿侬的手,看向那女生,又冷又淡。 “纵然你有千万个不容易的理由,也不能剥夺我妻子漂亮的权利。” 领着哭唧唧的阿侬往外走,已经做妈妈的小姑娘还是委屈的不行,抓紧陆慵的手,抽抽噎噎地哭着:“我能穿的,我也能穿的。” 陆慵叹了口气,又无奈又想笑:“你知道你是谁吗?” 阿侬抹着眼泪,声音呜咽:“我是阿侬。” 是了。 你是阿侬啊。 是绝对不能被欺负的阿侬。 商场里有一面光亮的大镜子,阿侬在大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哭的好丑的女人。 长得跟自己好像啊。 怎么那么像呢。 阿侬站在那里不动,一吸鼻子,成串的眼泪珠子往下掉,放声大哭起来。 “我不漂亮了!我丑丑的,一点也不好看了,很快你就要移情别恋了!” 不用想。 这个成语又是于宜教给她的。 路过的行人往这边好奇地瞅,觉着这画面又好笑又浪漫。 男人俯下身,给妻子擦着眼泪,说你没有不漂亮,阿侬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没有一点不耐烦,反反复复安慰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变丑了,你还是好看的呢?” 是啊,凭什么呢。 阿侬觉得很不公平。 陆慵一张纸巾都被阿侬的眼泪湿透,看她哭的停不下来,几乎要背过气去,心疼的要命,却也知道她一直憋着许多天,也该发泄。 “那我也变的丑丑的,你别哭了好不好?” “不好。” 也不知道是回答变丑,还是回答不哭。 阿侬哭的眼睛湿漉漉,像极了被抛弃的小奶狗,大眼睛又圆又凉,盛满了伤心泪。 又过了一会儿,阿侬声音小小的,含着浓重的鼻音,闷闷地问:“那我还是小姑娘吗?” 陆慵被这可爱的小姑娘逗笑了,指腹接住她滚烫的泪,小心翼翼,像接过阿侬温软珍贵的一生。 “你是,牙齿掉光了也是。” 阿侬瞬间止住眼泪,眼红红,脸也红红,后知后觉这么哭十分不好意思。 “不能掉光,掉光就不能吃糖了。” 陆慵笑得不行,手掌捂着眼睛,说好,不掉,一颗也不准掉。 - 傍晚回到家。 阿侬坐在沙发上,今天走太多路,脚又抽筋了。 陆慵扶着她肿胀的小腿,轻轻揉捏,直到缓解许多,才放下。 医院有电话打来,陆慵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夏日的晚风吹来,惬意又安静。 四周只剩下声声蝉鸣。 还有不远处阿侬的碎碎念。 “对不起,我今天讨厌你了。” “好吧,昨天也讨厌了。” “你太重了,我真是要装不下你了。” 她窝在沙发里,咕哝些乱七八糟的话语,声音越来越小,眼睫微阖,头磕在沙发上,睡着了。 陆慵挂掉电话,携着夏风的轻柔,惊动了阿侬发间的花。 他伸手扶正,却听阿侬梦呓似的,抱住他的手臂,牢牢枕住。 雪白秀气的眉眼,全是倦态。 怀个孩子,当真是吃大了苦头。 陆慵手放在那个隐约能感受生命的地方,甚至相信自己的话能被听到。 “收回前面的话。” “如果你敢对妈妈不好的话,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知道吗?” 那肚子里的孩子仿佛真有感知,吓得瑟缩了一下。 呵。 还挺有灵性。 本章最感慨一句 “纵然你有千万个不容易的理由,也不能剥夺我妻子漂亮的权利。” 适用于“谁也不能剥夺每一个妈妈漂亮的权利。” 也同样适用于“谁也不能剥夺我们相爱的权利,无论同性或异性。” 世界也能如我们想象般温和柔软就好了。 大家都要幸福啊。 30 30 - 那年的夏天比以往来得要热,像是倾尽全力要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 按照预产期的时间,阿侬提前住院,准备生产。 花店妈妈关了店,常抱着孩子来陪阿侬,小婴儿胖嘟嘟的,咿呀学语,一笑起来,可爱的要命。 “我也要生个这样的”,阿侬勾着婴儿软软的手指,喜滋滋露出一口糯米牙,又做个鬼脸,逗得宝宝咯咯笑不停。 花店妈妈听着阿侬的话,捂着嘴笑起来:“傻孩子,不同肚子出来的,哪能一样呢?” 阿侬黏糊糊亲宝宝的手指,一本正经道:“不一样也行,但要和阿侬一样漂亮呢。” “肯定会和阿侬一样漂亮的。” 花店妈妈语气十分笃定。 * 生产那天,阿侬手里还抓了个橙子。 往手术室去的时候,阿侬感觉有点疼,但还能忍受,眼睛含着泪,问陆慵:“我能不能吃个橙子再生?” 陆慵:“……” 你看我像不像橙子。 陆慵选择陪产,在手术室里看着护士医生忙碌地进进出出,始终站在一个位置盯着阿侬看,一动不动。 疼痛上来时,医生喊着让阿侬使劲。 起初,阿侬十分配合着,憋着气,咬着牙,眼泪情不自禁地顺着眼角往下流。 上方是刺目的光,阿侬什么也看不见。 陆慵握住她在空气中乱抓的手,在她耳边安慰:“加油,再使点劲,使点劲……” 平时再无所不能,在这一刻,他也成了一个语言匮乏,不知所措的男人。 阿侬已经使很大的劲儿了,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可医生说使的劲儿不对。 十几分钟过去了,还没生下来。 意识逐渐模糊,阿侬脸上全是眼泪,哑着嗓子说不生了,我不想生了,到最后又开始胡言乱语,说想吃橙子。 迷糊间听见交谈声,嘴里忽然尝到一丝甜味。 是橙子呢。 “阿侬。” 有人在喊她呢。 阿侬脸色白的厉害,额角全是汗,眼睫一颤一颤,模糊映入陆慵的面容。 好熟悉呀。 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人呢。 在哪儿见过呢? 一瞬间,仿佛有风吹过耳侧,有雨滴落脸颊,发出“啪”清脆一声,无数个碎片交织在一起,拼凑出那个炎热的夏天,倾盆大雨里,男人与猫。 是…… 慵慵啊。 “慵慵。” 阿侬哽咽着,陆慵以为她是因为疼痛,黑眸里闪着水光,张着嘴,却不知说什么能减缓她的疼痛。 “我想阿猫了。” 几乎是呜咽的话语,记忆冲破枷锁,想让人大哭一场。 下一秒,阿侬攥着陆慵的手,不知哪来的力气,失声尖叫,长长的一口气下去,感觉下面出来一个暖暖的东西。 “3点40分!是个男孩!” 是一个健康的男婴,方从温暖的母体里出来,蜷缩着幼小的身体,小拳头攥的紧紧的,发出嘹亮的哭声。 终于完了。 阿侬疲惫地阖着眼睛,在孩子被抱去清理之前,看到孩子皱皱的小脸,突然笑了一下,咕哝着说:“被骗了呢…好丑……” 一转头看到陆慵,突然愣住,想笑又想哭。 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 比自己哭的还厉害。 阿侬抿起小小的笑,孱弱又温软,朝陆慵伸出手:“抱抱。” “欢迎,我回来了。” * 阿侬在医院做完月子的。 出院那天,收拾好了东西,陆慵去办出院手续,阿侬抱着太子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等。 身边坐着个女医生,时不时抬头看远处的陆慵,然后对着手机发语音,声音有点小。 阿侬凑过去,大大的眼睛充满好奇。 “诶我看到那个哭包医生了…好帅一男的。” 女医生发完这条,一抬头撞上阿侬的眼睛,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怀里的太子不老实地往阿侬怀里蹭,阿侬只得换个姿势抱。 “请问你说的是那个医生吗?” 阿侬问。 女生一下子就兴奋起来,用手挡着,悄悄对阿侬说:“你也知道那个哭包医生吗?” “哭包医生?” 太子也忽然正了神色,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女医生看。 “就是啊,你看他这么帅,这么正,哭起来竟然哭个不停,敢信?不过他是陪产哭的,呜呜呜好深情一男的,我好酸,羡慕死他老婆了…” 说话间,陆慵办完手续走过来,一边翻看手续一边对阿侬说:“我们走吧。” 刹那间,空气仿佛静止了,那个女医生捂着脸,不敢面对现实。 “怎么了?” 阿侬摇头忍笑,故作严肃道:“不准取笑他哦。” 末了,又添上一句:“但可以羡慕我哦。” 女医生红着脸,小鸡啄米式点头。 陆慵接过太子,还是一脸茫然,问阿侬怎么了。 阿侬乐不可支,笑完,踮起脚轻轻吻男人唇角,眼里是揶揄的笑意。 “以后别哭啦,很丢人诶。” 陆慵理也不理,走的飞快,丢下阿侬一个人在原地笑。 “诶你不要我了吗?” “不要了。” “慵慵,你耳朵好红哦。” “瞎说。” 太子抻着小短手,去抓霸霸红透的耳根,糟来霸霸轻飘飘的斜视。 “你也敢欺负我?” 颤颤巍巍缩回小胖手,太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派天真宝宝模样。 欺负霸霸什么的,还是交给麻麻来吧。 - 晚上吃完饭,两人抱着宝宝出去散步。 回去的路上,陆慵心不在焉地想着什么,阿侬问起来,他又不肯说,却比平时多了些笑。 只是笑着。 真是奇怪。 夜晚,万籁俱寂。 阿侬搂着宝宝睡的很熟,睡颜恬静温和,让人不忍打扰。 陆慵掀起被子的一角,轻轻下了床,穿上拖鞋。 走到门口,打开门。 静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心里七上八下的,周遭却始终是安静的。 垂眸苦笑了一下,陆慵正欲关上门,忽然冒出一声猫叫,又软又细,仿佛呼唤着什么。 它从黑暗里走出来。 昏暗的灯光模糊勾勒出它的模样,脏兮兮的一小只,照出眼角一个疤,许是个流浪猫,不知道哪里刮的伤,毁了容没人要,也不知道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又费了多大力气。 它熟门熟路地咬住陆慵的裤脚,陆慵被扯的没法,蹲下来抱住它。 “是你吗?是你就“汪”一声。” 猫翻了个白眼,从陆慵怀里滚了下来,即使如此境地,浑身还是充斥着不可一世又独一无二的气质。 男人眼睛红红的,低头笑着,手指抚过猫咪眼角的那道疤。 一直忘了问,一定很痛吧。 一路找过来,是不是很辛苦。 谢谢你啊,再次选择我。 他蹲在门口,抱住那只猫,像抱住前半生阴暗无望的自己,用最温柔的声音说: “欢迎回来。” “阿猫。” 哭哭 阿侬和阿猫都回来了 真好 平淡地过日子叭! 【话痨模式】这文剧情有点点狗血【?吐槽:有剧情吗】而且我又坑又懒【捂脸】但是po18的小天使都好温柔 虽然我小破车写不好但都没说我 从偏方写到这儿 超级感谢丁儿555还有好几个特别熟悉的ID 感谢你们给我投猪来看我 还有特意跑到微博跟我说喜欢的姐妹 这些都是动力惹 我真的好感动 靴靴各位姐妹惹!!【鞠躬】 写阿侬怀孕这几章各种百度孕妇注意事项,我妈那天无意中看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不不不不是啊 妈你听我说】好想知道谈了恋爱写文是什么感受啊【雾-清奇的关注点】 希望我能多写点番外【嘻】 可能会悄咪咪设个打赏章【突然害羞〃?〃】 打赏的姐妹可以来微博找我 给你写糖次!! 【有且不嫌弃的话】 【我遇见了十七岁的慵慵】 lt;1gt; 17岁的慵慵, 也很好看呢。 ——来自未来的阿侬。 * 仿佛燥热的午后,困倦地昏昏欲睡。 做梦了。 做了什么样的梦呢? “周侬——!” 伴随着一道突兀的女声,梦境一点点清晰起来。 知了聒噪地叫着,有风吹过脸颊,发丝蹭过眼角,痒痒的。 阿侬用手捂着发痛的脑袋,眼睛艰难地睁开,只见正上方蔚蓝的天空,还有一些模糊的人脸。 有个女生蹲在她身边,眼里泛着泪花,伸手抓住她的袖子,小声喊着:“周侬,你没事吧。” 好疼。 少女模样苍白又孱弱,小小的蜷成一团,发出一声微小的呜咽。 周年年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恐惧,用最大的声音,冲人群喊了句:“陆慵,你出来!” 话音刚落,人群中?自动让出一条路来,走出一个身形颀长,模样精致的少年。 见少年走近,周年年低着头,超小声说:“你推的周侬,你有义务送她去医务室。” “哦。” 陆慵蹲下身,黑眸?淡淡,盯着昏迷的少女,像在看一潭死水。 不想抱。 陆慵还想挣扎一下,怎么可以不用身体接触把女生送到医务室里去。 他抬眸往人群瞥了一眼,可大家都很怕他,纷纷躲避视线,往后退了一大步。 阿侬眼睫颤颤,手指微动,可能是福至灵犀,一把就抓住了陆慵的裤脚。 少女秀眉微蹙,泫然若泣的模样。 陆慵垂眸定定看了一眼,拦腰抱起少女,快步走向医务室。 算了。 确实是自己的错。 那就抱一下吧。 他遮去半边烈日,怀中的女生眉头终于微舒,小声喘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斑驳的树影落在少年的侧脸,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忽远忽近的,疏离又遥远。 他身上有好闻的松木香。 胸前的名牌印着班级和名字。 【高三(1)班】 【陆慵】 “慵慵。” 阿侬轻轻地喊了声。 可风一吹,散在地上,就什么也寻不到了。 于是,阿侬伸出一根手指,软软戳向陆慵的侧脸。 他仿佛感觉到什么,转过头,薄唇正好对上阿侬的手指。 时间静止。 少女脸色仍残留着些许苍白,却冲着他甜甜地笑起来,眉眼弯弯,梨涡浅浅道:“慵慵,你能咬我一下吗?” 陆慵头向后仰,唇角不小心蹭到阿侬的手指,脸颊微红,语气却很凶:“神经病啊你!” 阿侬笑意更甚,埋进少年的怀里,明显感觉他身子一僵,随即迈开步子,脚下生风。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场梦。 但是。 “17岁的慵慵,也很好看呢。” lt;2gt; 你是我孩子的爸爸。 —来自未来的阿侬。 * 一场梦里,阿侬来到了陆慵十七岁的人生。 像一场新奇又陌生的旅行。 医务室里,阿侬趴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看陆慵。 少年的眉眼稚嫩,却不掩清隽风采,只是不见日后的温润神色,反而很是烦躁桀骜。 大概,还是叛逆期吧。 “我不是故意推你的。” “我知道。” 明明是个受害者,却宽容的像个知情者。 谁也不相信他。 可受害者相信他。 可笑。 陆慵不再说话,起身往外走。 阿侬忙下床穿好鞋子,跌跌撞撞跟上他,脑袋还有点晕,她忙不迭抓住他的袖子。 “等等我。” 粘人鬼。 陆慵瞪着阿侬,小姑娘揪着他的袖子,缩缩脖子,却不害怕,眯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冲他笑起来,极讨人喜欢。 “我不认识路。” “白痴。” 十七岁的慵慵像只刺猬,如果说是不喜欢别人的善意与接近,不如说是不习惯。 而多年后的陆慵不再是刺猬,他将刺猬藏在他身体里某一处,谁也发现不了。 他藏的很好。 回到班级时,阿侬迷迷糊糊坐到自己座位上,她的同桌是之前为她掉眼泪的那个女生。 “周侬,你没事吧?” 阿侬笑着摇头,说没事。 周年年舒了舒气,小声嘀咕着:“我真是要被吓死了,陆慵真的好凶啊,我都不敢跟他说话,你都不知道...” 阿侬瞥到她书封处的名字,开口问道:“你也姓周吗?” 周年年愣了愣,说:“是啊。” 阿侬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说:“真好啊。”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感。 在一个梦里,你有了朋友,与你同姓,为你担心的掉眼泪。 真好啊。 如果十七岁的周侬也有这样的人生,该多好呢。 恍惚的一天过去,太阳下山,天色变暗。 放学了。 阿侬磨磨蹭蹭收拾好书包,悄咪咪跟在陆慵身后,没走多久,就感觉前面的人停了下来,盯着她看。 不怪阿侬,这梦乱七八糟的,谁知道自己住哪儿。 “你变态吗?” 陆慵手插口袋,眼睛上下打量阿侬,总觉得这女孩奇奇怪怪不正常。 阿侬好脾气地笑,太阳底下,眉眼莹白,闪闪发光。 “我能跟你回家吗?” 喧闹的街上,他们隔着不远的距离,一个冷漠,一个微笑,有意思的两极。 “凭什么?” 阿侬觉得当真是奇妙极了,自己在和十七岁的陆慵对话。 凭什么呢? 阿侬想了一下,认认真真道:“你是我孩子的爸爸哦。” 燥热的空气在此刻冷却下来。 还夹杂着些许的小尴尬。 陆慵表情有些古怪,皱着眉,全身都散发着抗拒的气息。 “我说错了,你不是变态。” “你就是个神经病。” 说完就径直往家的方向走去,只听见身后的女生咯咯笑个不停。 烦死了。 陆慵想,这是什么魔幻的一天。 有个神经病说我是她孩子她爸。 这年头流行这么碰瓷吗? - 阿侬被关在了陆慵的家门外。 天黑的时候,门终于开了,陆慵一脸冷漠地拎着袋垃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跟我去扔垃圾。” 阿侬乖乖起来,屁颠屁颠跟着陆慵去扔垃圾。 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从眼前划过,垃圾入桶。 接着,原本安静的少年突然跑了起来,阿侬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砰的关上大门,噔噔上了楼。 阿侬:??? 沮丧地在楼下坐了一会儿,有好心的阿姨以为她没带钥匙,于是开着大门带她一同进去了。 到了陆慵的家门口,阿侬举起手,抓了抓空气,长长叹了口气,放弃了。 好像惹人烦了呢。 拖着疲惫的身体,阿侬环抱着自己,不多时就睡着了。 不知多少时间过去,门忽然开了,透出一丝光亮。 少年的面容半明半昧,一颗心也浮浮沉沉,看着沉睡的少女,最终还是弯下身去抱她。 上辈子是欠了她什么? 单一天就抱了两次。 一定是这些人碰瓷的新技巧。 凌晨时分,阿侬被饿醒了。 一个翻身,就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嘶...” 脑子清醒些后,阿侬知道,应该是陆慵将自己抱进来的。 想去问问慵慵可不可以吃冰箱里的东西,但又怕打扰到他。 蹑手蹑脚走到冰箱跟前,打开上面的冰箱,发现里面全是矿泉水,还有几颗鸡蛋。 倒是跟他以后的冰箱很像。 阿侬心思一动,蹲下去抽出下层的冰箱,果不其然,里面是一包包速冻水饺。 原来十七岁开始,就这么一个人过了啊。 阿侬知道,以后的陆慵与十七岁时截然不同,他知礼知进退,见人三分笑,大家觉得他很好,哪里都很好。 他是一个看起来很健康的病人。 心里一直生着病。 “你干嘛?” “偷我东西吃?” 少年悄无声息地走到她面前,见她抬起的眼睛通红,不由怔住,蹲下身与少女平视。 陆慵隐隐觉得周侬认识他,尽管平日里就没接触过几次,可今天很奇怪。 她像是,与他认识了很久很久。 每次看他的眼神,欢喜又熟悉,尤其此刻,眼里闪着泪花,藏匿的许多情绪翻涌在眼底。 “你,是不是认识我?” 阿侬笑中带泪,语调温柔:“认识呢。” “你是我孩子的爸爸。” 陆慵神情瞬间难看起来,一字一顿道:“神经——” “病”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声。 月光照进来,清辉洒落在两人身上。 室内极静,外面的蝉鸣声仿佛放大十倍,响彻在耳边。 阿侬眼睫垂有露珠,颤颤巍巍,欲坠不坠的样子,挠的人心痒。 陆慵鬼使神差抬手,轻轻触碰。 “啪。” 掉了。 砸在她嫣红的粉唇上,胭脂一样晕染开来,蔓延到他的薄唇上。 尝到微涩的味道。 少年微微皱眉,掐住阿侬的腰,往里处寻觅。 蝉鸣声消失,取而代之是自己放大二十倍的急促的心跳声。 这一次。 是甜的。 lt;3gt; 周侬是个小偷。 偷走了我的心。 ——来自十七岁的陆慵的土味情话。 * 陆慵身后突然多了一个小跟屁虫。 而陆慵本人好像也默许了这种行为。 周年年对此很不解,?扯了扯阿侬的袖子,小声问:“你干嘛要跟陆慵玩啊?” 阿侬专心写着作业,闻言笑了一下,自然地回答道:“我喜欢他啊。” 周年年仿佛吃了年糕被噎住,?咳了一下,伸手摸摸阿侬的额头。 不烫啊。 “你知道陆慵有多凶吗?之前有个男生被他打的住院,结果第二天他还没事儿人一样来上学,无论去哪儿干什么都是一个人,就像个异类。” 阿侬笔尖一顿,笑意淡了些,看向周年年,半是叹息半是难过。 “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打人。” “他不是异类,是你们把他变成异类的。” 周年年无奈地摇了摇头:“恋爱中的女生果然都是傻瓜。” 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面对着面。 陆慵差不多习惯了两个人一起吃饭,可一抬头见少女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以后最好还是要跟别人一起吃饭昂。” 阿侬这样说。 陆慵筷子一顿,头低着,问:“你不跟我一起吃了吗?” 他很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呢。 阿侬粉唇翘起,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 保护你十七岁乃至以后的人生。 可我迟了很多年才遇见你。 让你一个人孤独那么久。 对不起。 “骗子。” 陆慵放下筷子,端着餐盘,头也不回地走了。 - 下午是体育课,大家被炎热的天气弄得懒洋洋的没有力气。 可老师还要求跑五十步,惹来一片哀嚎。 阿侬扎着高马尾,露出白皙漂亮的小脸,男生们纷纷侧目看她。 “周侬长得也太漂亮了吧。” “就是啊,身材也好...” 说话的那男生脸上带着笑,语气有些猥琐,正欲再说两句,小腿忽然被人从后面狠狠踢了一下。 他吃痛地摔在地上,有阴影遮在跟前,那少年蹲了下来,揪着他的领子,满眼戾气,面若冰霜:“你再说一遍?” 男生挣开陆慵的手,轻呵了一句,很是不屑:“甭说再说一遍,我他妈就算说想上她也跟你没关系...” 说话间,陆慵已经一拳上来,那男生也毫不示弱的反击回去,却奈何只能被压在地上打。 厮打的两人很快被围了起来,有人去喊了老师。 阿侬从人群里挤进去,瞪大眼睛,慌忙去拉陆慵:“不可以再打了,别打了......” 她冰凉的手握住了他攥紧的拳头。 像有什么神奇的魔力。 他停了下来,缓缓张开手,手指扣住她的手指,亲密无间。 “周侬。” “我讨厌你。” 他黑发微乱,眼角带伤,神情冷冽,似乎带了点冷笑。 似乎还有点伤心。 “你就是个骗子。” 可是, 我对一个骗子动心了。 lt;4gt; 她炙热的吻落在耳后,成了时常会发烫的印记。 我伸手去摸。 一片空白。 ——陆慵。 * 如果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陆慵这样想。 她无家可归。 他无家可言。 挺好的。 夏夜,凉风习习。 距离十八岁的慵慵,还差一个小时。 十一点钟。 阿侬费力搬了一打啤酒,放到两人跟前。 陆慵皱皱眉头,盯着电视,百无聊赖地调着电视频道。 “我不喝酒。” 阿侬打开一罐,嘬嘬灌下一大口,眯起眼睛笑起来,手里的啤酒忽然被夺去。 “不许喝。” 阿侬笑意盈盈的可人模样,她只穿了件单薄的吊带,露出乳白色的肌肤,玉一样的在暖橙色的灯下发光,锁骨秀气,弯身的时候胸前露出许些绵软风光。 她只喝了一口,其实什么醉意都还没有,可还是装作醉意微醺的模样,攀到少年身上,摸到他精瘦的腹部。 他脸色微红,抓住阿侬作乱的手。 “你干什么?” 硬邦邦的?。 阿侬笑出声来,只觉得他青涩又可爱,和那个慵慵一点儿也不一样。 没有面具,尚还留有赤诚与热忱。 真好啊。 又是什么带走了他仅存的这点爱呢。 少女凑到陆慵通红的耳根,牙齿微微厮磨,多了点亲昵的味道。 “喝醉就能干坏事情了。” 她声音浸了点酒,好像每个字都带笑,落在耳朵里,磕在他心上。 噌一声。 燃起一簇火苗。 陆慵躺在地板上,看着阿侬娇艳的脸庞,安静不说话。 他单手撑起身体,另一只手捏住阿侬的小巧的下巴,偏过头去,少年的下颔线流畅诱人,想让人咬上一口。 阿侬阖上眼睛,静静等待那吻落下。 却迟迟没有。 甫一睁眼,他扬起个莫名的笑,倏然靠过来,像极了要亲她。 可他偏偏只是蹭过,舔走少女唇角的留下的酒痕,酥酥麻麻,让人愣住。 陆慵起身,拿过一罐啤酒,打开,仰头喝了一口,黑眸带笑:“能有多坏?” 深夜十一点四十。 地上落着空空散散的罐子,阿侬窝在少年温暖的怀里,他的手轻轻摩挲她柔嫩的脸颊。 “我知道。” “你是个骗子。” 他与她相依偎,像欢爱后情人间的温存。 阿侬是真的醉了,咬着陆慵的手指咕噜咕噜地讲些听不懂的话。 陆慵不一样,他沉溺也清醒。 阿侬捂着通红的脸,乌黑瞳仁的瞳仁被酒意熏的湿漉漉,像小奶狗的眼睛,无辜透亮。 她说,我没有,我不是,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重复了许多遍,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真的假的,也没那么重要了。 陆慵双手捧着阿侬发烫的脸颊,盯着她的眼睛。 “再说一遍。” 阿侬握住他的手,脸柔顺的贴在他的掌心蹭着,寻求一个温柔的抚摸,眼睛微微笑着,尤其动人。 “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十一点五十九分。 少女被压在沙发上,轻轻喘息,打破夜的寂静,染上些旖旎的颜色。 他于正上方,眼眸深沉,眼底的暗色似浓墨,化不开也驱不散。 阿侬迷迷糊糊地扒着少年的脖子,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你在等什么呢? 等风,等月亮,还是等星星。 嗒。 嗒。 秒针停顿的声音。 我在等一个,亲你的资格。 他终于吻下来,像寻求猎物已久的猎人,要将她一口撕碎。 矛盾极了,他每一个吻都是颤抖温柔的,随时害怕会失去,而欲望抵达顶峰时,阿侬伸手触摸他的脸颊,却摸到湿润冰凉的眼泪。 “再见。” 少女无声落了泪。 哪怕知道这是梦,不是结局。 可还是很伤心。 他太需要一个人来拥抱他了。 太需要了。 今夜的风格外轻。 陆慵在微风熹光中醒来,手下意识摸向另一边的床侧。 空空如也。 客厅的桌上,留有一页纸。 纸条上嘱咐他许多话,友好相处,好好吃饭。 陆慵淡淡扫了一眼,唇微勾,慢条斯理地撕碎,扔进垃圾桶。 洗漱好,换好衣服,开始新的一天。 周年年觉得陆慵很奇怪,像变了个人一样,见人就三分笑,稀奇死了。 虽然笑的怪好看的。 大家也都渐渐接受他,愿意与他来往玩耍。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有一天,陆慵问她。 “你知道周侬吗?” 周年年不知所云地摸了摸头,说:“那是谁啊?” 少年捂着眼睛笑了起来,几乎是崩溃大笑,眼里隐约有水光。 “是个骗子。” 他红着眼睛,笑着说。 许多年后,陆慵成了位出色的医生,出乎很多人的意料,而且越来越平和。 讲起年少,大家都不敢相信他打架逃课的那些事。 没人再提起过“周侬”这个名字。 他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忘却这个姓名,忘记她的面容。 直至那天。 倾盆大雨里,那个苍白孱弱的少女扯着他的裤脚,说救救我。 陆慵忽然想起那个混乱的夏天,也有个女孩这样,一把抓住了他。 她说,她叫阿侬。 笑起来像朵软绵绵的云。 原来我曾见过这云,在那个夏天。 原来,我遇见你,这样早。 * 那天晚上。 阿侬问那个少年。 -为什么这么多速冻水饺-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 “因为最后一次和她吃饭,是水饺。” 人一生中有太多执念了。 但爱的人太少。 可寥寥无几的爱人却总能化解诸多执念。 多奇妙啊。 我们都要有爱的人啊。 晚安???( ˊ?ˋ )??? 与太子的二三事 1 * 因着阿侬奶水足,太子被养的粉雕玉琢,小脸肉嘟嘟的,侧面看很像蜡笔小新。 第一句学会的话是妈妈。 第二句学会的话是... 是慵慵。 阿侬也很懵,明明慵慵的发音比爸爸的发音难许多,怎么会先学会前者呢? 那天陆慵躺在床上看手机,太子趴在他身上玩,把他当做一座山似的,爬来爬去,玩的不亦乐乎。 玩腻了,又跑过来闹陆慵,抓他手机。 陆慵眼一瞥,太子就怂怂地收回小肉手,圆滚滚地爬了回去。 阿侬洗好衣服,与陆慵交谈着,却听太子咿咿呀呀地交个不停。 “呀,呀!” 陆慵捂住儿子满是口水的小嘴巴,说:“闭嘴。” 而后手还在太子的衣服上蹭蹭。 阿侬哭笑不得抱过太子,太子眼泪含在眼睛里,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可怜唧唧的样子,一到阿侬怀里时,又自动收回,变魔术似地笑了起来,凑上去黏糊糊地亲阿侬,奶声奶气喊不清楚也要喊着“mama”。 阿侬点点儿子的小鼻子,哄道:“喊一声爸爸好不好?” “喊一声,爸爸,爸爸...” 太子还是啊啊呜呜说着自己的婴语,却陆慵在那里应了一声“诶”。 男人手勾过阿侬的腰,去亲她的脸,低声笑着:“老婆,待会床上也这么喊好不好?” 挤了个人进来,太子十分不满,小手推拒着霸霸的脸,用了吃奶的力气,脸都微微红了。 “慵慵你挤到儿子了……” 太子眼泪汪汪的,嫩生生的手指戳在陆慵脸上,瘪着嘴巴,似乎气坏了。 “yong yong……” “yong……” 使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来的。 两个人都愣了,还是阿侬先反应过来,蹭着太子的脸,止不住笑。 陆慵掐着太子的肉脸,笑着:“再喊一句?” 太子天真无邪地咬着手指,喊: “拔 拔,拔拔……” 阿侬笑的更厉害了。 2 * 阿侬在厨房里做饭,让陆慵带着太子在客厅玩。 太子刚学会走路,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小短腿一抖一抖,手也跟着使劲。 陆慵形容起来就是,笨拙的像米其林轮胎。 噢不对,轮胎都比他灵活。 太子小肉手揪着霸霸的资料,霸霸扯回去,他又去揪。 陆慵皱着眉头:“我老婆都给你抢走了,你还想抢什么?” 太子嘻嘻笑起来,露出少的可怜的几颗牙齿,钻进霸霸怀里撒娇。 “我不吃你这一套。” 太子吃着手手,灵活地从霸霸怀里钻出来,转了方向,一步一步向厨房进攻。 “mama...ma呜” 陆慵一手把儿子捞回来,掐住他软软的脸蛋,对上他无辜的大眼睛,笑了笑:“你是个秃子啊。” 可怜的小朋友,到现在还没长出头发。 “爸爸真为你以后感到担心。” 太子:“雨女无瓜!” 小手苦恼地摸摸自己的头,太子瘪着嘴巴,忽然觉得很伤心。 我想要头发。 想到伤心处,就要大声哭出来的时候,霸霸无情地捂住了他的嘴。 厨房里传来阿侬的声音:“宝宝有哭吗?” 陆慵:“他很开心。” 开心的太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开心了。 但霸霸说,如果你敢哭,你就一根头发也长不出来了。 行吧。 太子想,那我要做个快乐宝宝。 咕咕车 江城的梅雨天太湿润了,像加了层忧伤滤镜。 阿侬抱着阿猫呼噜呼噜毛,看了部综艺,午睡了一会儿。 傍晚,差不多到下班时间,阿侬撑着伞到医院,在办公室门口等陆慵。 最后看病的是个小男孩,他出来,拉拉阿侬的裤子,问:“漂亮姐姐,你也来看病吗?” 阿侬笑起来,她今天穿了件姜黄色的短T,衬得皮肤雪白,又显得很嫩。 “不是哦,姐姐来看医生的。” 小朋友?很不解... 看病?不就是来看医生吗? 不懂。 小朋友摇摇头,跟着妈妈走了。 阿侬敲敲门,推开,眉眼弯弯,梨涡浅浅的模样。 “陆医生,可以加诊吗?” “可以呢。” 男人五官清隽,手肘?撑着额头,黑眸含笑,唇角上扬,心情显然很好。 阿侬坐在他对面,双手捧着脸,笑眯眯地盯着他看。 “医生,我生病了。” 陆慵起身,朝着门方向走去,关上门并反锁。 不知有意无意,还把灯啪一下关了。 他回身走到阿侬面前,一把将她抱起,放到桌子上,目光灼灼。 六月阴雨连绵,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透明玻璃窗不断滚落小雨滴。 他在昏暗的光线里握住她的手,找到她的唇,一点点厮磨舔舐起来,像在品尝什么食物。 走廊里还有人来人往路过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他却压着她在科室里做这样的事。 阿侬红了脸,微微挣扎,踢了他一下。 “你干什么?” 陆慵掐住阿侬的下巴,一寸寸封住她柔软的唇,不留一丝缝隙,密不可分,亲的她脸红心跳,再到喘不过气来。 安静的空气中,每一声喘息都被放大。 “医生给你看病。” 他牵着她没有力气的手握住皮带,哑着声音说解开。 阿侬依言解开,握住他的滚烫,指尖都是颤的。 陆慵笑了起来,埋进阿侬馨香的颈窝,低低笑着,每一个音节都在撩动人的心跳。 欢爱里,阿侬的每一种反应都能让他愉悦不已。 “胆小鬼。” “医生给你治病好不好啊...” 他脱掉她的短T,bra撑着阿侬挺翘雪白的胸乳,阿侬的胸很好看,光是看着就想亲上一口。 想着,陆慵也这样做了。 他站着,阿侬坐在桌子,姿势正好,一低头,就能亲到。 实在是太色情了。 这个男人。 阿侬被压在墙上,他挺身进来的时候,欲望被填满的感觉来得太强烈,忍不住叫了一声。 挠在他的心上。 少女眼睛湿润润的,也亮晶晶,嘴唇被亲的嫣红,盯着男人看。 引入犯罪。 好想就在这样的天气里,这个昏暗的空间里,和她做到天荒地老。 少女雪白的乳上有许多红印,他舔了舔,只觉得好像有甜味。 停不下来了。 他握阿侬的手握得紧紧的,一下撞得比一下重,将她的层层软肉撑开,像剥蚌壳一样,找出那条缝,强行分开,将蚌肉挑出来。 她是最美味的那一口。 尽根入,尽根出。 尽兴。 阿侬不敢再出声,因为紧张,周围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 路人的聊天声,雨的淅淅沥沥声,还有他撞击的响声。 少女憋的眼睛红红的,愈发惹人怜爱,发出小猫一样的嘤咛声,夹杂着承受不住的哭腔。 “嘘。” 陆慵将她翻过去,亲了亲她光滑的背脊,说真漂亮。 然后再次插入,不见前一秒的半点温情。 “呜...” 受不了了。 阿侬腿一点力气都没有,几乎是瘫软的,完全是他在用腿抵着自己。 薄薄的一层布料,她挨着他的大腿,感受到肌肤的温度炙热。 “慵...我...我不行了...” 阿侬偏过头想说些什么,他却一边插入一边亲她,上面温柔,下面凶狠。 “我还可以。” 落泪。 谁管你可不可以啊。 “很累吗?” 他手指流连在少女纤细洁白的背脊,问起来也很贴心。 “很累。” 阿侬声音小小,软糯可欺的感觉。 于是他抽身离开,半抱着阿侬坐到椅子上,让阿侬坐在自己身上。 “现在就不累了。” “动吧。” 这个姿势他可以入的很深。 坏男人。 阿侬两只手攀在他的肩头,下巴磕在他的颈窝,小脸埋着,发出细细的呻吟声。 不知道是谁主动谁被动,谁顶弄谁套弄,又是谁先到了那个点儿。 他笑的乐不可支,说你可真没用。 雨下的大了。 他闭上眼睛,像陷入一场昏沉的美梦,仰着头,喉结滚动,性感又动人,她半遮着脸,可眼角时不时滚落泪水。 说不清那种感觉。 好像被对方缠住了,谁也离不开谁,每一下颤抖都是彼此的一声心跳。 最亲密的那刻,我感受到了你。 感受到了,你有多爱我。 昏沉恍惚间,雨声温柔,她软塌塌地趴在他怀里,婴儿的蜷缩姿势,睡着了。 -慵慵,下雨了吗- 他轻轻拍她,说,是啊,下雨了。 -我喜欢下雨- 没有得到回答。 因为陆慵想说,我不喜欢下雨。 可他没有这样说,他只是说: -我也喜欢- 万物温柔。 你比万物温柔。 我又爱上你 - 那是整个夏天最热的一天。 太阳晒的人脑袋发晕,树叶蔫头耷脑地垂在树梢,蝉鸣使人心烦意乱。 教室里的老旧风扇缓慢地转着,带不来半丝清凉。 坐在窗边的少女侧颜恬淡,扎着半高的马尾,露出一截修长雪白的优美线条。 颈后有好几块不易察觉的微红。 像印记。 “阿侬,昨天的数学你写完了吗?” 数学。 阿侬从书包里找出昨天的数学卷子?,纸张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磨难,被扯得很皱,但是上面基本填满了答案。 “哇,你也太厉害了吧,竟然都写了,我看数学课代表还空了好几题呢。” 回想起昨夜的凌乱,腿还软的直打颤,少女眼睫忽然颤的厉害,捏紧卷子的一角,?递出去。 “你抄吧。” 女生咧嘴笑起来,接过卷子,埋头抄起来。 不多时,上课铃响了。 男人走进来的时候,连那一点窃窃私语也没了,安静极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除了坐在窗边的阿侬。 低着头。 他站的位置正正好好,将那截肌肤?收入眼帘,唇角忍不住就噙了点笑,若有若无地将眸光从她身上掠过。 那点笑意揉碎了他一身的清冷禁欲,让人垂涎又遐想。 同学们只觉得陆老师今天的心情很好。 平时他总是不苟言笑的,就跟他出的卷子一样,变态的让人抓狂。 今天却有点反常。 “卷子拿出来。” 陆慵?的声线微低,可能昨天睡的晚,夹杂着平时没有的沙哑,像那种广播的电流声往耳朵里钻,很容易分心,只能集中在他的说话声音,而不是说话的内容。 “第一道选择……” 中间不断有学生被叫起来回答问题,有的从善如流,有的磕磕碰碰,他眉头一下也没皱,流利地讲着每一个步骤,在黑板上写下的板书清晰又方正,又透露出许些锋利。 像他那个人一样。 白日端方寡淡,夜里放纵辛辣。 如许注意到他看过来的视线,忙收回思绪,回到卷子上,却不知讲到哪里了。 而他也正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到她身边。 心跳忽然加快。 “下一题,周侬,你来讲一下。” 不出所料。 阿侬轻轻咬了一下舌头,慢慢站起来,只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完了。 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的荒唐,什么题目,什么答案,都想不起来了。 况且她连他讲到哪里都不知道。 燥热的空气静了那么几秒。 没人敢说话,众人眼睛盯着卷子,一动不动的。 阿侬脸直发烫,也不知哪来的胆子,伸手就抓住他的手指,轻轻晃了一下。 是求饶。 陆慵冷淡的眸光微微一动,有什么从眼底一闪而过,他反握住少女柔若无骨的手指,在阿侬惊诧的眼神里,极快极轻地笑了一下,顺势将手拐了个弯,给阿侬指了下题号,才松开。 手离开前,还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她的手心。 阿侬的脸烧起来。 比外面的日光还要炙热。 “第…第五题是……” 阿侬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昏掉了,她盯着题目,明明白白地记得这道题他昨晚才跟她讲过。 亲密讲解。 可是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男人笑了一声,盯着红的滴血的耳垂,拿着卷子的手指摩挲了一下。 亏他昨天悉心讲解了那么久。 “坐下吧,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 完蛋。 腿更软了。 下了课,阿侬拿着卷子,垂头丧脑地跟在陆慵身后,看着他修长笔直的长腿,很快就到了他的办公室。 陆慵可不是一般的老师,不知是什么背景,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 他拿出钥匙,发出开锁的声音,听的阿侬禁不住向后退了一小步,转身就想跑。 陆慵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开了门,推进去,压住人,反锁好。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阿侬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圈在他怀里,无处可逃。 上课时还正经得要死的眼神,此刻盯着她嫣红的唇瓣,反复留连。 不言而喻的色情。 阿侬慢腾腾举起手里的卷子,遮住半张脸,只有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睛看着他,说话声隔了层纸,闷闷的:“不是讲题吗?陆老师。” “昨天给你讲的还不够吗?” 做的比讲的多好吗。 … 陆慵手指摁着她皓腕的脉搏处,来回滑转,细细腻腻的一截,却怎么也摸不够。 看到她坐在阳光底下,肌肤赛雪似的白,眉眼精致,唇瓣的颜色还很深,抹过胭脂似的。 就开始在脑子里和她来来回回。 题目是题目。 来来回回是来来回回。 就像昨晚一样,他可以一边掐着她的腰,在她的身后或浅或深进入,一边有条不紊地给她讲题目,连细节也没漏掉。 跟探索她身体的细节一样严谨。 男人的眼神太可怕了。 阿侬根本扛不住,手酸了,卷子向下掉,方露出一点红,他就低头亲了上来,不容挣扎。 他的手还撑在她的腰上,微微提着她。 校服的扣子太多,他解了两颗就不耐烦,用力一扯,噼里啪啦的,扣子一颗颗滚落到地上。 无人问津。 阿侬瞪着氤氲的眼眶,看着褪下为人师表面具的男人,禽兽似的在她雪白的胸前啃着,欲哭无泪。 “老师,我校服……” “好看。” 他自然接过话茬,又道:“不穿更好看。” …… 那张试卷早已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阿侬坐在他平时办公的桌上,底下垫着他的衣服,她纤细白皙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吐出的细弱喘息全部喷洒在他敏感的喉结,痒的让他咬住了牙后,爆了句脏话,欲望向更深更软处进攻。 少女细弱纤柔的背脊还有他昨晚留下的痕迹,他张开唇,伸出舌头,在那些地方用最温柔的力道舔亲,却在身下,用最狠辣的力度进出。 她的里面湿溻溻软乎乎的,又出水又敏感,好像还能再重一点,再重一点。 其实受不了的不是阿侬。 是他。 他忍着抒发的快感,仔细看她脸上的春潮,迷蒙的水眸,还有被蹂躏得微肿的粉唇。 她的身上,又都是他的气味了。 还有颈后的标记。 仿佛都在说,他占有她了。 亲吻,吮吸,耳鬓厮磨的啃咬。 不够。 还不够。 少女捏在桌角的手指微微泛白,压抑着高潮的快感和喉咙里即将溢出的呻吟,阿侬回头,泪眼连连地看着男人,语句断断续续,比上课讲题还要困难:“老师…老师…” 她语调又细又弱,像初初生到处找奶的小猫 身体不停颤动,好似摇曳在风里的小树枝,一折就断,很容易就联想到他握着的细腰,盈盈一握。 阿侬的手指乱摸,摸到他的劲腰,硬邦邦的,和看起来很不一样,他重重地撞过来,她就只能收紧手指受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就钻进去了,指下是他冰凉的肌肤,她一触,他就入的更深,手指肆虐地揉捏着她绵软的胸乳,不时低头发出几声羞人的声响。 也拨不动他的头,根本没有力气。 阿侬眼里全是泪,昨天的酸软还没缓过来,又雪上加霜。 男人抱着她纤细白腻的两条腿,分的开开的,将她抵在门上,能听见偶尔过路的人都声音。 阿侬一扭头就咬住了他的肩。 他在她的身体里作乱。 她的眼泪乱七八糟地往下掉。 这个体位怎么似曾相识… 阿侬迷迷糊糊地想着。 …… 事后,少女光着身体蜷缩在男人的怀里,身上盖着件宽大的男士西装,将她衬成了小小的一只,眼角还垂有泪痕,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男人的指尖夹着一根烟,薄荷味的,味道极淡,其实很贵,也不好抽,但他的瘾还没有戒掉。 可又不想惊动熟睡的她。 于是习惯了随身带两支。 不知梦见了什么,阿侬咕咕哝哝说了两句话,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含泪的水眸,盯着陆慵看了很久。 陆慵就任她看,不言语,静静地,也看着她,唇角噙了点温柔的笑意,眉眼似明静山水。 “慵… 慵。” 好似人间第一遭。 在哪儿见过你。 我又爱上你。 -end-